餘德厚看著一雙雙滿是哀求的眼,突然有想買賣人口的全都給殺了,將孩子們都救下來。
可轉念又一想,真把這些孩子救下來,之後呢,是放他們自生自滅,還是留在自己身邊?
可若是留在自己身邊,他又沒有能力把所有孩子都照顧好,甚至還會因為一時心軟給家裡人帶來麻煩。
於是,他強忍著心痛,將握在自己衣袖和胳膊上的小手一個一個掰下來。
那些人牙為了不讓這些孩子哭鬨逃跑,給他們喂了讓身體虛弱的藥,所以那些小手根本就沒什麼力氣。
但當餘德厚將那一隻隻小手掰開的時候,卻覺得用了渾身的力氣,甚至觸碰到他們骨瘦如柴的小手時,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
“伯伯,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不要拋下我們,我們會被活活吃掉的。”
“伯伯!!!”
不止餘德厚這邊遇見了這樣的情況,樹大朝那邊也遇見了同樣的情況。
可他不能心軟!
隻能強硬的將那些孩子重新推回深淵。
隻是當他們把所有的馬車都檢查一遍,依然沒有找到小樹苗。
餘德厚憤怒地拎起其中一個眼熟的人牙,“還有一個孩子呢!”
“說!你把那個孩子弄哪裡去了?”
樹大朝也跟瘋了一樣,衝上來一拳一拳砸在那人的臉上,聲嘶力竭地喊道:“我的小樹苗呢,我的樹苗哪裡去了?”
那人牙看著騎在自己身上,如同一個被逼到絕境的野獸一般,瘋狂毆打他的男子,嚇得連連求饒,“我不知道呀,所有的孩子全都在這裡啦,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是沒了,真沒在我這裡。”
“哎呦!你彆打了,不就是一個兒子嗎?大不了我賠你一個,你在這裡隨便選一個小男孩兒。”
樹大朝氣得雙目赤紅,眼睛裡麵像要噴出火一樣,“我隻要我的兒子,我隻要我的小樹苗,你把我的小樹苗還給我!”
這時,旁邊兒的那些人,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上前把樹大朝拉開,滿臉警惕地看著餘德厚等人,“你們不要太過分,那些孩子都在這兒了,我們既然答應要把孩子還給你們,不可能隻藏著那一個。”
“若是你們再如此胡攪蠻纏,彆怪我們魚死網破。”
那死裡逃生的人牙,呸了一聲,從嘴裡麵吐出了一口血,嘴裡麵還混著兩顆牙。
他看著那兩顆牙,氣得渾身發抖,“明明是你自己看不住,關老子什麼事兒?”
“或許你那孩子早就讓彆的難民抓去吃肉了。”
樹大朝瘋了一樣衝上來還想要打人,餘德厚趕緊摟住他的腰將人死死控製住。
“大朝!你冷靜點,咱們再仔仔細細重新找一遍,把馬車下麵和周邊也翻一遍。”
“萬一是咱們漏下了呢?”
樹大朝瞬間像是抓到了主心骨一樣,立馬按照餘德厚的吩咐,再一次仔仔細細的尋找著自己的孩子。
可不論找多少遍,依然沒有小樹苗的身影。
樹大朝的眼淚早已模糊了眼睛,他甚至好幾次都將馬車裡麵其他孩子,認成了自己的小樹苗。
“我的小樹苗你究竟在哪兒呢?你能不能出來,不要丟下爹好不好?”
“爹保證!以後再也不說你再也不罵你了,不論你想要什麼,爹都給你。”
“求求你出來吧!求求你可憐可憐爹,出來看爹一麵吧。”
樹大朝絕望的哭喊聲,並沒有得到小樹苗的回複。
即使找多少遍,也沒有那孩子的身影。
就連秦浩文用武力壓製,那些人依然說所有的孩子全都在這兒了……
而營地這邊,大家正在原地休整,生火做飯。
餘如月看著那些差點哭暈厥過去的母親,不自覺的就用手捂住了小腹。
“如月!?如月!?”
餘如月感覺肩膀一沉,她頓時回過神來,看著麵前滿臉疲憊,嘴唇乾裂的秦婉柔。
“啊!?婉柔姐姐?發生了什麼事兒?”
秦婉柔舔了舔裂的難受的嘴唇,笑著道:“剛剛我手底下的人去山裡麵撿柴火的時候,在另一邊發現了一個小水坑,我是過來叫你,一起去弄點兒水呢,再不過去就要搶沒了。”
餘如月立馬跟著過去,大概走了能有一盞茶的時間,才到了那個地方。
結果那裡已經圍了一群人,而且這個地方,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一個小水坑,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泥水坑。
這時,沈嬌嬌撥開眾人,從裡麵拎了滿滿一桶泥水,開心地衝了出來。
“如月!你看看我搶了一桶水。”
餘如月低頭一看,裡麵不僅有落葉動物的羽毛,甚至還有一些亂動的不明物體,而且這顏色也偏向黑黃色,而且湊近了聞,還有一股十分嗆鼻的臭味兒。
有那實在渴的不行的村民,直接用手捧著泥水就往嘴裡麵放,結果剛放進嘴裡麵,那股味道就充斥了他整個口腔,導致他邊喝邊吐,邊吐邊喝。
餘如月看著混亂的場景,再也忍不住,扶著旁邊的大樹開始哇哇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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