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聞言,微微低頭,將食指抵在唇前略品了一品,然後小幅度緩緩點頭。
葉姑娘本人最喜愛和最擅長的是跳舞,最不願意當眾展示的也是舞姿。
十年前她便告訴過李相夷,琴棋書畫之中她最擅長的是畫而非棋,隻是真正喜愛的東西反而不願意拿出來敷衍客人。
其實她內心深處一直想要大方展示自己,被當做藝術來欣賞——不是討好諂媚、勾引攀附,隻是一種天性賦予女子的美麗,和她對於樂理的獨特感悟。
她說要送《桃夭》的舞譜給紀夫人,是贈知音的意思,可他那時不懂,以為是調笑。
反倒紀暄說了頗有見地的話——他堵不住眾口悠悠,所以也不敢鼓勵她當眾去跳,但至少會發自內心地欣賞夫人的愛好。
那麼他呢?
嗯……他其實是很好奇的。
葉姑娘的舞一定有驚人的美豔。
就像他在劍上的天賦。
“楊柳迎春、夏荷抽枝、秋風落葉、冰雪琉璃,四時變幻,萬物生滅的感觸,不同人有不同的表達。為何劍是氣象萬千,舞是奇淫巧技?”
“說到底,因為劍能殺人,而舞不足以保護自己。”
所以劍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為了保護美好嗎?
夢裡的李相夷可以讓他的小阿灼隨便跳舞,誰也不敢對四顧門門主夫人的喜好說三道四,隻會感歎無緣得見。
他該如何給葉姑娘這樣的底氣?
葉灼則在按住自己狂跳的心。
她要給李蓮花跳什麼?
桃夭?
合適嗎?
好像也沒有不合適?
隻是此舞妖冶魅惑,極致展現女子身體之美,而且她對他確有情意,很難控製分寸……絕對會跳成刻意勾引。
她還在小路亂撞,想入非非——就聽老狐狸輕咳一聲,用一種假意公正地語氣說道:“願賭服輸啊。”
於是小鹿撞斷了氣。
李蓮花正偏頭笑著看她,“久聞葉姑娘舞姿一絕,幸得一見,倒是沾了陸姑娘的光了。”
綠夭美滋滋地點頭,“我就說這個提議不錯吧!李門主,我們姑娘的絕學是《桃夭》——”
“我可不能給你留位置或者讓你蹲前排。”葉灼趕緊搶白,語氣有些慌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