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壇酒,已經十九年了,還是十九年前的那個夏天,我和老蘇一起去市裡最好的酒坊,買的最好的酒,用的也是最好的壇子。”
林爺爺夾起一粒花生米細細的品味著油香。
他胃不好,已經很久沒吃過花生米,喝過酒了。
林白三人此刻已經好奇的看著林爺爺,期待他後麵的話。
“那還是雲溪你剛出生的時候。”
“那天,最高興的人大概就是老蘇,我們都知道,老蘇想要個女兒,但是卻生了你爹那個混小子。”
“好在,老蘇把你給盼過來了,沒幾天就拉著我去了弄了這什麼女兒紅。”
“要我說,是孫女紅才對。”
“老蘇讓我也弄一瓶,我沒答應,畢竟那時候小白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弄個屁。”
林爺爺笑著抿了一口,“我還是比老蘇聰明,一個月後小白生下來,是個帶把的,自然也就不用了。”
“不過這壇酒,算是我和老蘇的默契。”
端著酒杯,林爺爺歎了一口氣。
“這就是老蘇的那壺酒,沒想到真被我喝上了。”
看著林爺爺臉上的欣慰笑容。
林白和蘇雲溪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林爺爺。
女兒紅,開封喝酒。
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不過林爺爺隻是笑著看著兩人:“沒什麼,酒放久了,也會散味,不喝就可惜了。”
說著,又給見底的杯子倒滿。
看著滿臉溝壑的林爺爺,林白心裡剛一陣難受。
坐在對麵的蘇雲溪卻已經哭了出來。
林爺爺也愣愣的看著蘇雲溪:“怎麼了雲溪,小白欺負你了?”
林墨也拍了拍蘇雲溪的肩膀:“你怎麼了雲溪姐。”
沉默著。
林白是除了蘇雲溪之外,最理解她心裡想法的事情。
畢竟,關於這壺酒在上輩子可從未聽過,或者說從未被在意過。
也許早就算著那些下葬被焚燒的遺物一樣,化作了飛灰。
林爺爺歿於大學畢業前。
彼時的林白和蘇雲溪,是不相乾的兩條線。
是漸行漸遠的兩條線。
本來就從不勸說,暗示兩人在一起喜結連理的林爺爺。
自然不可能喝這壺酒。
觸景生情,蘇雲溪的哭泣是理所當然的。
離開座位,在林墨震驚的眼神中,林白堂而皇之的抱住了坐在椅子上的蘇雲溪。
林墨看向林爺爺,卻發現老爺子的眼中並無異色。
隻有淡然的笑意。
繼續的喝著自己的酒。
蘇雲溪雖然很想繼續坐在餐桌上,宣泄一下自己的複雜情緒。
但是有些事情無法和林白之外的第三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