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子，她說：“山中的確經常有野鴛鴦……無需理會，我們回去吧，天色晚了，我想早些打坐修煉。”
語聲有些縹緲，有些複雜，有些落寞。
說著轉身往山上走。
沈長風直覺似乎哪裡怪怪的。
隻是穆溪雲已經大步往山上去，沈長風顧不得品味穆溪雲語氣中的古怪，趕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等等。”
穆溪雲垂眸盯著死攥在自己手腕處的大手，冷聲道；“放手！你想說什麼直接說？”
沈長風忙不迭鬆開。
姑娘果然穩穩站在原地。
她低著頭，夜色濃稠，沈長風壓根瞧不真切她的細微表情。
隻覺得她和往常一樣，麵無表情。
乍看之下，沒有什麼不對。
可他就是隱約察覺出了姑娘身上散發的低迷情緒。
“你要說什麼？”她問。
沒有了一路上那種比較輕快的語氣。
沈長風沉默下來。
他想到一個時辰前，在他懷中哭泣的姑娘。
他有些說不出口。
理智在瘋狂鞭策他：“帶她過去，隻要她看到，她就會和情郎恩斷義絕，穆師妹很快就會被你勾搭到手。”
“不能帶她去，你這是在算計她，傷害她，背叛她！她會哭泣，會痛苦，就像剛才一樣……”情感也在拚命叫囂，
“不僅是來自她的情郎對她的傷害，也來自你這個……所謂愛她的人的傷害……雙重的背叛！你這哪是愛她？！你是想把她往死裡逼！”
吱吱吱——
夜晚，不知名的蟲鳴聲不斷的從四麵八方淹沒過來，叫人心內煩躁鬱結。
一息。
兩息。
十息。
三十息。
……
夜風習習，沈長風看到姑娘頭頂的兩根細發帶被撩起，啪的一下，輕輕拍在她瓷白的小臉上。
那是他親手給姑娘編辮子的發帶。
沈長風伸手幫她拂開，攏至耳後，柔聲道：“晚上有些涼，我們回去吧。”
說著伸手輕握了一下她的肩膀，將人調了個方向，麵向山路。
旋即放開，自己率先往前。
穆溪雲握了握拳頭，盯著沈長風高大的背影，微微出神。
姑娘遲遲沒有跟上來，沈長風停下腳步，微微側身，招手道：“走啊，還愣著做什麼？不是要早點上山修煉？”
“嗯。”穆溪雲小跑幾步，與他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