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到心愛之人的聲音。
一直拒絕人靠近的穆溪雲,猛地抬頭,朝沈長風伸手求抱:“師兄。”
語聲委屈,隱忍著痛苦。
相伴數十載,沈長風從來沒有見過穆溪雲這樣,心慌驚懼,他彎腰抱起妻子:
“我在,我在。”
他身形高大,輕易將嬌小的穆溪雲儘數納入懷中,垂著眸柔聲問:
“溪雲,你怎麼了?為什麼一個人在這兒喝酒?”
穆溪雲醉眼朦朧,噙著淚珠兒,抬手不停的撫摸沈長風的臉,喃喃的問:
“長風,長風,是我的夫君嗎?”
不待人回答,立馬狠狠搖頭:“不可能,我夫君中毒了,在家裡睡覺,怎麼會來呢?”
說罷使勁兒推搡沈長風胸膛,試圖拉開雙方距離。
但她爛醉如泥,壓根兒沒力氣,軟綿綿的往地上滑。
周圍人看她這狀態,嘖嘖稱奇。
“喝的連丈夫都認不清了……金丹境了吧,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死咯,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看到理智到近乎冷酷的刑法堂閻羅穆溪雲,有如此失態的一麵。”
“開眼界了……所以,她到底是為何買醉?”
“……”
周圍人指指點點穆溪雲,也有人在討論沈長風。
“逍遙真君還是元嬰境啊,是誰說他成了廢人的?”
“蠢貨,中毒靈根損毀,沒有降修為……他的身體還是元嬰境的基礎……聽說不能再運轉靈力。”
“不能使用靈力,隻有個元嬰境的底子,有什麼用?這和我們普通凡俗有什麼區彆?”
“他好可憐啊……比楚瀟掌門還要耀眼的天資,這就廢了……”
“是很可憐,他大概不甘心吧,不願接受,以前他經常在北寧城晃悠的,最近半年,他幾乎沒有出過宗門……真可憐……雖說我才築基境,但是我有盼頭,他沒有。”
“你們說,他人生大起大落,心情到底如何呢?”
“不管如何,都沒有用,都是命。”
“……”
周圍人嘰嘰喳喳。
沈長風近半年沒少聽類似的話。
以往這些言語,劈頭蓋臉朝他砸來,他隻覺厭惡,心煩,惱怒……
如今,他無暇顧及。
他心思全在懷中人身上,緊緊摟著,語聲艱澀:“溪雲,你到底怎麼了?告訴師兄。”
穆溪雲聞著熟悉的檀木香,無意識摟著男人的脖頸,低聲嗚咽:
“夫君,夫君,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找不到幫你解毒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