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大宅。
徐雪嬌給陳秋收診脈完畢,笑著囑咐道:“陳爺爺,以後要乖乖聽話哦,不許淘氣了呀,否則我不理你了呢!”
“雪嬌啊,這次回來彆走了,還是有你好啊。”陳秋收留戀地道。
徐雪嬌笑了笑:“不走啦爺爺。”
然後看了陸程文一眼:“我在這邊認識了一個冤家,不會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雪嬌啊,有對象了嗎爺爺給你介紹個小夥子吧。”
徐雪嬌又好氣又好笑:“爺爺,你就安心養好自己的身體吧。”
陸程文點點頭,一副訓斥的口氣:“聽話,好好養病,啊。”
徐雪嬌道:“陳爺爺,您歇著,我就先走啦,公司那邊還有事,我今天還得去趟藥廠呢。”
“嗯,雪嬌啊,早點談戀愛,青春很快就過去啦!”
陸程文百無聊賴:“你那麼多話乾啥,養你的病得了。”
徐雪嬌打了陸程文一下,低聲嗬斥:“不許對老年人不尊敬。”
又對陳秋收道:“爺爺,我走了啊!”
陸程文道:“行啦,安心養病吧,我也走了。”
徐雪嬌一把推開陸程文:“你走什麼你話都沒說幾句,陳爺爺最想你,你陪爺爺說會兒話。”
陸程文擠眉弄眼:“我跟他說啥呀,他現在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徐雪嬌瞪了陸程文一眼,自己走了。
陸程文搓著下巴,走到了陳爺爺跟前。
陳秋收虛弱地伸出手:“我的孫兒啊,過來爺爺看看!”
陸程文懶洋洋地拉過一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不情願地伸出一隻手:“看一會兒就行啊!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
陳秋收拉住陸程文的手,長出一口氣,笑著看著陸程文:“我孫兒真俊啊。”
“啊,俊俊俊,我老俊了。你還有事兒沒有”
陳秋收一點也不生氣,還是笑嘻嘻地一隻拉著陸程文的手,來回摩挲。
陸程文想往外抽:“哎呀你彆一隻摸,跟有病似的,上次也是這樣。”
“孫兒啊,你和夢雲和好了嗎”
陸程文一愣:“爺爺,您說的都是哪輩子的黃曆了,我和她都分手三年多啦!早就黃啦!哎,以後啊,她是她,我是我,你是你,知道不誰也彆招誰,誰也彆惹誰。你以後少到處跟人說想我,我也不是你親孫子,你有倆大孫子呢你總想我乾啥呀”
陳老爺子長出一口氣:“他們不爭氣啊,程文,爺爺就喜歡你……”
陸程文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老頭子迷迷糊糊的,你跟他什麼都說不明白。
陸程文不知道的是,為了陳老爺子的安全,這個屋子裡是有監控的,而且是無死角監控的。
此時陳慶彬和陳夢雲正在監視器看訪客和陳老爺子聊天的情況呢。
一來是看看訪客對老爺子的態度,二來也是監視著,看看有沒有訪客能讓老爺子突然受點什麼刺激,大腦回憶起來一些重要信息。
老爺子已經有了老年癡呆的症狀了,很多人都不認識了。
陸程文這種表現,簡直讓陳慶彬和陳夢雲氣的天靈蓋都快掀起來了。
陳秋收最喜歡陸程文,從小抱到大,這是什麼樣的緣分
陳秋收當年在滿月酒席上,就認了陸程文當乾孫子。
那時候的陳秋收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手握重權,在雪城跺跺腳,整個北國都要晃三晃。
那時候的陳秋收,那是四方來賀,人人巴結,各個追捧,宛如一代教父。
可惜啊,二十多年過去了,英雄老矣。
時代終結了他的輝煌,隻留給他一個病懨懨的軀體。
但是陳秋收還記得陸程文。
他記得陸程文生下來第一句叫得不是“爸爸”、“媽媽”,而是爺爺,還是在陳秋收的懷裡,就在滿月當天。
當時所有人都很吃驚,陸廣宏還有點吃醋呢,哈哈大笑道:“他媽的,這小崽子一聲‘爸爸’都沒叫,今天竟然開口叫爺爺了!以後乾脆給你扔老陳家養活得了。”
陳秋收那時候也是外交的大家,閃電反應:
“廣宏啊,這孩子跟我有緣啊,你嘴上是這麼說,我要真抱走你得打死我這老東西。哈哈哈,我認他當乾孫子吧,這孩子從小到大的開銷,我包了。”
就這樣,兩家人因為剛滿月的陸程文,關係又上了一個台階。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二十多年。
現在的陸程文已經人高馬大,是大聖集團的總裁了。
而陳秋收卻老得隻剩一把骨頭,躺在這裡,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光。
而當年那個叫“爺爺”的孩子,如今對老頭子,頗為不耐煩。
令人心寒啊!
陳慶彬氣的半死:“這是個什麼玩意兒!狼心狗肺的東西!雪城的商圈兒裡人人都知道,他幾乎是陳家給養大的,現在……現在竟然是這幅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