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齊一便去拜會了橫山宗的另外兩個長老,師兄雲鬆大長老與雲鶴三長老。
這二人都是早些年壽海真人收的兩個徒弟,如今年紀較大,大長老雲鬆已經年近八旬,和壽光長老年紀相仿,不過輩分卻低了一輩。
雲鬆長老多病,平時都在寮院養生,幾乎不出門去,更不問宗派之事。三長老雲鶴雖說已經年過六旬,但精神矍鑠,還在幫宗主雲濤管理法堂,為橫山宗的法堂執事。
齊一分彆拜見了他們後,行了禮節,寒暄了幾句,隻因雙方這年齡相差太大,也沒有多少共同話題,不過是出遠門後回來拜訪問候一下。
又將下山之事告知了一些,然後便告辭回到了自己的寮庭。他那寮庭叫清風園,名字是師父取的,和師父的明月閣相對應。
原來當年壽海真人一共收了五個徒弟,分彆是雲鬆,雲凡,雲鶴,雲貞和雲濤。
二徒弟雲凡三十多年前下山後失蹤,多方尋找,仍然杳無音信。四徒弟雲貞二十多年前隨師父去七盤山除煞魔殞命,後來五弟子雲濤繼承了宗主之位後,便隻有三位雲字輩弟子做了長老。
於是這橫山宗,除了太長老壽光外,現在隻剩下大長老雲鬆,三長老雲鶴,和壽光長老的徒兒雲陽,也便是齊一這三個長老。
齊一雖說年輕,在橫山宗卻並沒有管理什麼事務,和師父壽光長老以前一樣每天不過是打坐修行練功,煉治丹藥和煉製符籙,做個閒散長老,倒也過得輕鬆。
橫山宗的事務,從監院到各堂執事,幾乎都是宗主雲濤的弟子和親信在掌管。
回橫山後又過了半月,這日深夜齊一在清風園後院的丹房內煉治藥丸,這次主要煉治的藥材,便是在八厄山得到的那支長了四百多年的靈藥白首烏,還用了不少的茯苓、山參,靈桔等上百種名貴藥材作為佐藥。
此刻夜深人靜,那侍從道童小風小浪早已在偏房沉睡,齊一往大火爐裡麵添加了一些柴火,又望了望碩大的爐鼎裡麵的湯藥。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暗想再過幾個時辰,到天明時候必然能煉出百顆混元丹。
這混元丹,乃是玄門四大靈丹之一,對補氣納血、益壽延年有極高的功效。齊一這次雖說煉出百顆之多,但到時候送了宗主和兩位長老,幾位年老的同修後,也就所剩無幾了。
子時過後,見到那爐火小了,齊一又添了一些柴火,爐膛瞬間亮堂起來,那爐鼎也開始沸騰,汩汩直響。
他看了看那火候,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後,那丹房外麵的後院山牆上突然傳來一陣瑟瑟聲響,明顯是有人躍入進來。齊一愣了一下,不由得警惕起來。
他微微皺眉,暗想誰人如此大膽,竟敢夜闖他這個橫山宗長老的寮庭。
齊一端坐在那丹爐前麵,屏氣凝神,想要看看來人到底想乾什麼。果然那人慢慢的打開了丹房的房門,一下子閃身遛了進來。聽那腳步聲,明顯是一名玄修之人,不過修為也並不是太高。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入本法師的丹房,隻怕是活得不耐煩了!”齊一依舊微閉雙眼,頭也不回的的喝道。
那人噗通一聲跪倒在他的右側一丈處,淒切的喊道:“師叔,救我。”
一聽此言,齊一一驚,這聲音好生耳熟!
他連忙睜開了眼睛望去,不遠處,正跪著一個黑衣人,整個身子都匍匐在地麵上發抖,不停的哭著抽泣。
“你,你是誰?”齊一皺著眉頭問道。
從聲音他已經聽出來了來人是誰,但還是不敢確認,仔細的打量著那地上之人。
“師叔,是我,弟子常玉!”
黑衣人慢慢抬起頭來,隻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滿臉淚痕的望著齊一。
齊一吃驚不小,看清楚來人正是宗主師兄的小徒弟常玉後,他連忙問道:“常玉,你,你這是怎麼了?”
那常玉嗚嗚的哭了起來,哭得很是傷心委屈。
這時候齊一站起身來想要上前去攙扶她起來,但想了想又停住了。
她這一哭,弄得齊一有些慌亂,雖說自己是長輩,但二人畢竟年紀相仿,這男女有彆須得避諱。
齊一連忙問道:“常玉,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快起來說話。”
“不,弟子罪孽深重,隻配跪著說話……我知道在這橫山之上,隻有師叔一個好人……”常玉一邊哭泣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著。
齊一大驚,回過神來後連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你說清楚!既然你信得過師叔這麼晚找上門來,能幫你我自然會幫你!”
常玉哭著搖了搖頭,說道:“不,師叔您幫不了我,你也幫不了你自己!”
“你,你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幫自己?”齊一震驚的問道。
常玉嗚嗚的哭著說道:“師叔,現在這,這萬華鋒上金主宮內的所有人,都是畜生,禽獸!我那師父,哈哈,宗主雲濤,他更是個畜生,老畜生,禽獸不如……”
聽到這一番痛罵之言後,齊一如聞驚雷,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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