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還算豪華,布置得跟個洞房似的,紅紅粉粉的,望舒精神不錯,逗她:“等將軍回來?他在打仗呢。”
那個懷胎八月的刺史連著來看她,又是人參又是雪蓮靈芝的,秦修遠應該進展不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難聯係得很。
“不管打不打仗,夫人小產,將軍肯定回來。”
春楊信誓旦旦。望舒捂住了耳朵,她真沒小產,兩人重逢才同房不過一個多月兩個月,就算她排卵懷上了,一個月不過是帶著尾巴比不上指甲蓋的小蝌蚪模樣,哪有這拇指大的雙胎肉團……
突然不明腹痛,如今正好借勢來騙騙刺史府的靈芝雪蓮人參罷了。
借力打力,為了證實小產之言,隻能喝粥。
護軍夫人在客棧久住,醫師進進出出,刺史大人時不時前來,久而久之便有些風言風語傳出來。
不是嚼男女那檔子事,就是摸著了那天刺殺一點苗頭的……
望舒在客棧住了一個月,這天終於下樓,在大堂見了雍州老大,驚訝地發現一個月前懷胎九月的刺史,如今隻能算懷胎五月了。
“刺史大人。”
“秦夫人。看到你身體好轉,老夫就放心了。你放心,我那兩個被油蒙了心的孽障已關在家裡,等秦將軍回來,不管做牛做馬,由他處置便是。”
刺史大人不避諱,嘴上說著孽畜,隻能等秦修遠回來才能處置,還做牛做馬……
努力想著那一屋子的名貴補品轉移注意力,望舒軟軟靠著椅背,說話有力無氣的,“大人有心了,如今我有心無力。家父家母不日到達,我這兩日打算回去等他們。”
烏發白臉,極蒼白的臉,素淨,極素淨,唇色幾無,風吹就倒。刺史實在對年輕人看女人的眼神不敢苟同,秦期期和那兩個孽畜,身體強壯,四肢健美,豐腴有肉,不比這把瘦柴好多了……楚楚可憐的瘦美人,最沒意思。
瘦柴回到家裡,對著模糊的銅鏡自是好好觀賞了一番,整體瘦下去了,骨架小,原本脫衣有些肉的人,這下好了,除了前後兩處,其他地方摸著都皮包骨。
“瘦柴!”她托了托胸,胖起來是它,瘦起來也是它。
也好,瘦子好穿衣,短短一截抹胸,薄薄的紗衣係緊,躺在竹搖椅上,不至於太苦夏。
如果能去草原上避暑,那就完美了。
秦修遠進門第一眼就是這一副清涼噴血安睡圖。
“舒舒!”
望舒搖了下頭,人就醒過來,看著麵前貌似憑空出現的黃泥人,“秦修遠?”
自是要看著他洗漱,待他洗乾淨,處處都得給他翻來覆去檢查,看著並無二致更為扁平的那處,“小產?”
被迫頭低腳高作檢查的望舒搖搖頭,“我覺得不是。排十天都是黑塊淤血,難受得要死。中途癸水又來了,那血色紅多了,也沒往常那般痛了。”
秦修遠將人抱出去,“那就好。那到底是什麼?”
“大概是陳年淤滯的血塊吧。”望舒也不確定,前幾天癸水來,沒那麼難受,淤滯血塊的可能性大。
“不是說有肉塊?”看她瘦成婚前那模樣,暗自咬了咬牙。
望舒比了比手指頭,“大塊那個這麼大,如果是胎兒起碼兩個多月。”她瞪他,憤憤不平:“我倆那個也就一個半月…哪來兩個多月胎兒!”
要兩個多月,她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好好,你沒事就好。”秦修遠抱著她躺下,唐伯說得可嚴重,知她不大可能小產,以為她中毒之類。
望舒轉過頭,黑泠泠的眼珠子盯他:“秦修遠,你信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