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婷看著就疼,蹲下一把將人抱起來,掀開小衣裳看了看,膝蓋還有些淤青未散,小腿上破皮的地方結了層淡痂,“不疼嗎,跑這麼快?”
樂樂搖搖頭,“不疼了!”她興高采烈摟著表姐,歡快的聲音如鈴鐺一般,“表姐,姐姐說我堅韌,做得好,獎勵我一袋錢!下響我們出街上!”
她得意地捂了捂夾襖裡層,全副身家都在腰上了。春楊側過臉去,忍俊不禁,這兩天季老二睡夢中都是壓緊錢袋……
於是望舒的馬車回城碰巧遇到了季老二大搖大擺帶著春楊和婉婷母子擺闊逛街,小胖紙手指遙遙一指,老板樂嗬嗬拔了三串糖葫蘆,望舒放下了車簾子。
駕馬車的唐伯耳清目明,心領神會加快通過街巷,匆匆遠去的馬車莫名熟悉,婉婷有些猶豫回頭看,一旁的春楊有意無意擋住了她欲探究的視線,沒有騎馬的隨從,應當不是表姐,整個武館浩浩蕩蕩小三十號人,唐伯從不讓她表姐落單。
回到家的望舒好好從頭到腳沐浴一番,就差沒把自己搓下一層皮來,氣喘籲籲裹了大披巾躺在搖椅上,玉臂悠哉悠哉搭在扶手上,半濕乾的黑發被緊緊包在頭巾裡。
大師姐進門來把裡間利落收拾,伸手要替人乾發,望舒動了動手,睜開眼淡淡說了句:“不用。”
秀發被她一再修剪,如今不過是齊肩長度,用不著專人伺候。
“夫人,剛剛刺史府來人,請你這兩日過府一趟。”
剩個肥胖老色狼和黑心肝的所謂孽畜,也無多大概率送她金銀,“身體不適,明天替我請醫。辭謝刺史好意吧。”
大師姐點點頭。
瞥向夫人胸前,以往她隻知曉有些女子行經前麵部生紅痘,這幾個月的接觸她算摸著門道了,行經前會發生變化的地方可不止一處。
練武之人指粗繭深,隔著披巾力道緩緩舒揉,望舒捏緊了扶手,皺皺眉頭,“算了,你出去吧。”
待人出門,她雙腿交搭,越發靠近,一會後,披巾扯鬆,峰巒高聳,又抽緊,咬緊牙,沒一會便忙得有些發熱。
許久。
拭去眼角的淚,外麵傳來季老二歡快的聲音,“姐姐!姐姐!快來看,雪!”
寒冬已至。
淺粉色的布條輕輕擰乾,攤開,搭在他乾淨的常服內裡,一塊蓋在更衣架上。隨後簡單洗漱下,著一套淺藍色常服,正準備拿起甲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率先出聲,“進。”
張三進門行禮,呈上信件,“將軍,唐伯來信。武館裡十騎人馬前來。”
秦修遠立馬接過,唐伯大字不識一個,隻會讓人帶口信,匆匆撕開,唔,細細字體歪歪扭扭筆畫錯漏,真奇怪,他就是能看懂:唐伯稱弟子出師了,我讓他們十人騎馬找你去。二犬能驅狼,爹娘顧著,小心為上,等。
做他的新婦貳載有餘,這是第一封信。他摩挲最後一個字,“我去見一下人。”
說完佩戴甲衣,見武館裡略熟悉的麵孔就是一句:“家裡怎麼樣了?”
“夫人在城西浮遊將近半月,回城正好遇見三公子一行,見了麵。不過五日,隨夫人去郊外牧場,停留將近貳月。奴等送夫人回城門便馬不停蹄到了雍城。”
九月十月的天,風大夜涼,她還敢呆在牧場裡,沒有愛吃的葉子菜和魚肉,飲食上儘是牛羊肉,一頓隻能半掌大肉片的人如何吃飽……
唐叔真是!
秦修遠把信塞進甲胄,率先大步流星跨出門去。張三把門鎖上,小跑跟上前。
那對白犬真不孬!鐵刺覆腰頸,凝目肅身。韓霸天蹲下身嘖嘖好奇,“真能乾野狼?還以二挑三?”
一名弟子上前,“大人,弟子絕無半句虛言。這鐵刺使得野狼無法近身下死口。我們三次遇到野狼覓食,二犬皆能有效預警,並在搏鬥中全身而退!”
這架勢有點東西。
伸手摸了摸,好家夥,居然是精鐵刺甲。“你家夫人自己也喜歡配甲麼?”自家相公整一套,從頭到尾露半張臉,家犬也整一套,野狼不能近家犬身,野女人不能近相公身,嘿嘿!
答話的弟子感知到他話裡的調侃,一時躊躇。
“韓兄,內人不過一嬌女子。”
人未到話未到,弟子們聽聲辨人,精神抖擻整齊劃一行禮,“弟子拜見將軍!”
韓霸天往後一看,撇撇嘴。野女人不能近身的盔甲將軍腳步不停,大步走進營帳,這八方順風耳,聽得真賊遠!
這盔甲,這耳力,這武力,除了他願意,誰能爬他的床!
“起。”秦修遠一眼掃過這十人二犬,“千裡迢迢,這兩日好好修養。進了營跟你們前期的師兄好好學。”
營便是騎兵營,帶馬入營成騎兵,同時每組配備軍犬,獨屬於他個人的私騎營。
扣子往裡一按,脖頸脊椎和腰腹的犬甲逐步解下來,竟是牛皮作底,精鐵作刺,大拇指刮磨,鋒利堪比刀劍。
營內此時就餘答話的弟子,他將二犬的豐功偉績詳細彙報,秦修遠聞言不答,這主意除了她無其他人能想到。直接問起彆的事情,“夫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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