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即使是貪狼也沒有發現。”李國貿徐徐道:“我們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螳螂捕蟬後邊的那隻黃雀,其實不管是我們,還是貪狼風鳥,其實都是被刻意擺在明麵上的存在。唯一不同的是,雖然知道自己的處境,有人自以為超然物外,而有人甘願屈從於命運。”
李國貿的聲音到最後變得有些傷感。
陳政安有所觸動,對李國貿的印象產生了改觀。
這隻始終散發著淡淡陰鬱的母體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沉淪而清醒,無奈而掙紮。
李國貿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他平靜的看著陳政安,看到他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李國貿沒有繼續往下說,隻是安靜的坐著。
他知道,陳政安能聽懂。
陳政安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在看不見的地方,像是有一雙大手,在無形的操縱著一切。
在他到來之前,岱縣一直維持著相對的平衡。
北邊的貪狼,中央的風鳥,南邊的犬妖,東西的兩隻母體,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都互不侵犯。
冥冥之中,有一雙手,在刻意推動著一切,試圖打破某種平衡。
“究竟是誰…”
李國貿感歎道:“岱縣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我們這些人,都隻是被擺在明麵上的障眼法,連我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在操縱我們的命運。”
沉重的宿命感讓人喘不過氣。
陳政安心中始終有一層迷霧無法破開,有些真相似乎永遠隔著一層難以捅破的窗戶紙,若有若無,難以捉摸。
“明麵上的障眼法,倒是跟貪狼很像。”
陳政安低語。
李國貿點頭:“如果貪狼不是跟我們一樣身在局中,我也會懷疑貪狼就是一切的幕後黑手,兩者的所作所為,竟然驚人的相像。”
陳政安沉默,對於不了解的事,他不想妄下結論。
李國貿點了支煙,默默抽著,等到煙過半,才慢慢開口:“陳先生對我拿出來的誠意是否滿意?”
陳政安拿過李國貿手裡的煙,抽出一支點上,煙入肺腑,呼出白色煙霧,升騰在兩人之間,將彼此的麵容模糊。
“比起上次見麵,你變化很大。”
李國貿坦然道:“之前是我小看了你,跟你這樣的人做交易,不拿出點東西來,恐怕很難引起你的興趣。我這次來,帶著十足的誠意,很多事情,你到了東市,自然會明白,很多我不能說的真相,說不定都能在那裡找到答案。”
陳政安接了他的煙,已經一定程度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接收到這個信號之後,李國貿繼續表明自己的誠意。
有些事,陳政安自己去了解,會比通過他的嘴說出來更有說服力。
陳政安意外的看了眼李國貿,沒有在對方臉上看出異常,才道:“我知道了。”
李國貿意有所指道:“你絕不會後悔去東市走一趟。去了那裡,你會更清楚的了解一些事,而這些事可以更好的證明我的誠意,我相信到時候,你會更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