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陸程文走回自己的大辦公室。李美琴追了上來：“老板，我們得聊聊。”“哦，好啊，聊聊。詩涵，咖啡。”陸程文喝著咖啡，李美琴站在他辦公桌前麵。“老板，棚戶區工程賠錢幾乎是必然的，以您的判斷力和肯定也看得出它是個天坑，我不理解，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接盤呢”陸程文笑了：“咖啡怎麼樣”“很好。”李美琴擠出笑容：“我是來找您解惑的，希望您能多教教我。”陸程文道：“佛曰，不可說。”“啊”“總之，你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不管廢多大的力氣，一定要拿下這個項目。”李美琴都沒聽說過，這個破項目還“不管廢多大力氣”這項目不費力氣，拿錢就能上馬。大聖集團要接盤，所有人都給你開綠燈。可算是來了二百五冤大頭了。“還有陸總，工資上漲需要慢慢來，根據我們當地的平均工資水平和國內的通脹標準陸續提升，我們突然上漲這麼多，成本太大了……”“這些事情就不討論了。還有，你以後不用學他們穿短裙了，愛穿啥穿啥。”此時蔣詩涵敲門進屋：“陸總，趙市長請您下午三點去市政府會議室開會。討論的正是棚戶區改造工程。”“知道啦。”陸程文看著李美琴：“開會嘍。”……下午三點。市政府會議室。陸程文遲到了五分鐘，所幸趙市長也有事情在忙，並沒有在會議室。陸程文一進屋，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麵孔。千峰集團執行總裁冷清秋，厚德集團執行副總裁徐雪嬌，以及祥雲集團執行總裁陳夢雲……雪城的四大家族悉數到場，而且沒有一家董事長親自出席，都是總裁和副總裁來參會。不用說，幾家的思路都一樣。這個項目他們是死活不會碰的，由年輕人過來得罪人最為合適。陸程文一進去，冷清秋和陳夢雲同時站了起來。冷清秋看著陸程文，露出了一絲微笑。路程文對著她禮貌地笑笑，握著手：“冷總，好久不見。”冷清秋笑了，這個死人頭，什麼“好久不見”，明明昨天還見麵了。陳夢雲看到冷清秋就膈應，之後也和陸程文握手：“陸總，還是那麼瀟灑啊。”“陳總今天好漂亮，裙子好看。”陸程文剛要轉身和徐雪嬌打招呼，徐雪嬌直接跳了起來，嚇了陸程文一跳，怕她摔著，趕緊抱住了她。好家夥，徐雪嬌像是個吊袋熊一樣，掛在陸程文身上了。徐雪嬌身材較小，細胳膊、細腿的，倒是不重，關鍵是……你是厚德集團的副總裁啊！你這大庭廣眾的掛我身上算怎麼回事！陸程文緊張地問：“你乾啥下來啊！”“不下，你親我一口我就下。”“彆鬨了，這麼多人呢！”“怕什麼”冷清秋拿起文件，不滿地摔在桌子上。徐雪嬌根本不理他，摟著陸程文的脖子：“想我了嘛”“你不憋著害我，我就燒高香了……”此時秘書推門，趙市長進來了。“對不起啊各位，最近太忙了，我們來開會吧。”看到陸程文身上掛著一個副總裁，趙市長愣了一下。“陸總，您這是……”陸程文趕緊拍拍徐雪嬌的小屁股，徐雪嬌也紅著臉下來，吐吐舌頭，坐在了一邊。吳秘書開始講話，說了半天，就是說這個工程關乎國計民生，如果持續爛尾，市領導班子在上級麵前都不好看，嚴重拖拽雪城的經濟發展和建設步伐。希望各集團能夠為國計民生著想，接盤繼續建設雲雲。吳秘書說完了，趙市長開始講話了，他先歎口氣：“各位商界翹楚，你們的父輩我都認識，我也知道這個工程情況複雜，是個燙手的山芋。但是咱們雪城需要邁過這個坎兒，哪個集團肯注資進來，把這個項目從頭到尾落實到地，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以及雪城三千萬市民，向他表示感謝。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偉大事業，希望大家能夠目光長遠地看待這件事。”這是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要你們出錢出力，替政府接盤。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聲。胡樹輝坐在末位，看著陸程文，突然道：“趙市長，我們是商人，在商言商，沒有效益的買賣讓我們投錢，這不是讓我們那著血汗錢往大風裡砸嗎我們明輝集團肯定不會蹚這趟渾水的。”他又一指陸程文：“他有錢！誰不知道雪城四大家族之首的陸家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他掏錢，他肯掏大頭，我就掏小頭。”趙市長扭頭看向陸程文。此時陸程文的電話響了，他趕緊站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各位，我接個電話，馬上回來。”接下來，一群人嘰裡呱啦，十幾位企業家依次發言，不同，主題一樣。都是客客氣氣，都說的冠冕堂皇。總之一個字，沒錢。哭窮的，說自己有難處的，說自己不會搞基建的……五花八門，各不相同。趙市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向市裡要條件、要各種好處的時候，一個個人五人六的，動了他們自己的利益的時候，一個個都往後縮。趙市長麵帶怒色，會議的氣氛開始壓抑起來。吳秘書儘力周旋，說著各種市委、市政府這邊能提供的便利、好處，勸大家克服困難，積極響應。趙市長都不用看就知道，這群黑心的家夥是指不上的。尤其是那個胡樹輝，說話最難聽。一到他發言，中心思想就一句：陸程文比我有錢，他肯掏錢我就肯掏錢！意思就這麼簡潔，但是他話說的太碎、太難聽。整個會場就聽他一個人趾高氣揚，一分錢不掏還一直說個沒完。趙市長一拍桌子，他消停了。“是不是有人掏錢，你就掏錢”“陸程文掏我就掏！他比我有錢太多了！”趙市長指著吳秘書：“好，給明輝集團記下來，有人掏錢他就掏。”“哎我……我隻掏小份兒啊！”趙市長板著臉看向所有人：“還有嗎”這種事，就怕開頭。有一個開頭的，剩下的人就難做人了。此時所有人都向胡樹輝投去了憤怒的目光。吳秘書鬆了口氣，好歹算是有個突破口了，趙市長還是老辣。但是剩下的這群人也不是吃乾飯的。各個都表示，陸程文肯投錢，我們就投，因為他最有錢。趙市長起身道：“我出去一趟。”陸程文正在放水，出門就碰到了趙市長。“趙市長。”“嗯，程文啊，最近家裡都挺好的”“勞您惦記，都挺好的。”“唉呀。”趙市長歎口氣：“不著急回去，你跟我走走。”和趙市長在市政府後麵的小院子裡漫步。趙市長推心置腹地道：“程文啊，關於這個棚戶區的改造項目，你是怎麼看的”陸程文道：“你們的規劃有問題。”“哦具體說說。”陸程文道：“那裡原來是六個村子的地盤兒，現在要全部打通，連成一片，建設成一個整體的居民社區。占地這麼大，需要蓋兩百多棟樓，還要拓寬和鋪設新的水泥路、翻新下水道、建造配套設施……”“那你認為問題出在哪裡”陸程文道：“所有的一切都沒問題，你們連地鐵站都設計出來了，這些都沒問題。”“說問題。”“問題是，你們那裡缺少商圈。”趙市長一愣：“這裡是民用地皮，而且距離附近的商圈並不遠啊。”“那有啥用老百姓買房子看什麼學校、醫院，包括公園你們都設計了，唯獨沒有一個商圈在那邊！不方便！”趙市長低頭沉思。陸程文轉身：“蔣詩涵！圖紙！”遠遠跟在後麵的蔣詩涵立刻跑了過來，從包裡掏出了圖紙。“吶，趙市長，所有的設計都是合理的，看得出市委、市政府對這個項目的重視程度。但是，您想一下，如果在這裡，設計一個環形的商業城，裡麵遊樂、購物、飲食、電影、甚至來個體育場能開演唱會的話……不僅是棚戶區舊貌換新顏，整個北城都會被帶動起來！”趙市長心裡咯噔一下子。這個方案其實有人提過，但是沒人像陸程文這麼大膽。當初因為這裡的土地回收的時候，就保證過，全部都是民生工程，不會建造工廠、商業大樓。那時候就有人提出過，建立一個小型的商圈，可以吸引入住率。但是他的提案和陸程文相比保守太多了。陸程文這是要搞大事情啊。他這一個圈兒劃的瀟灑，這一大片土地可就給圈走了啊！趙市長沉吟著，思考著。許久，歎口氣：“老百姓不會答應的，他們要樓，拆遷款。”陸程文道：“您計算一下，他們要多少，統計一個數字，我可以拿。隻要您按照這個方式建設，重新設計圖紙，重新規劃路線，這樣的話，地鐵站就不能隻有這麼幾個了，要都照顧到。還有公路要同道環路，還要有單獨的高速入口才行……”趙市長看著陸程文，既驚訝他的宏偉思路，又驚訝這個家夥今天沒哭窮，沒跟自己打太極，反而好像很上心的樣子。從他的秘書隨身帶著圖紙，兒圖紙上明顯有他自己標記的諸多痕跡就看得出，這個人一直在關注這個項目。“如果，我是說如果，項目能極大程度地按照你的構想進行修改，你願意接手嗎”陸程文笑著道：“不然我研究它乾啥”趙市長道：“好，但是裡麵那群人，我需要你幫我收拾他們一下，能做到吧”陸程文笑著拍上趙市長的肩膀：“您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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