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老夫倒要問問你,你習武的目的是什麼?吃喝不愁,衣食無憂的蘇家少爺又是因為什麼想要踏入這座江湖之中?老夫要聽真話!”
說完鬼酒雙目如鷹一般,直勾勾地盯著蘇君月。
聞言蘇君月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然後深深地低下了頭。
小子有些事你終究要麵對,有些話你終究要說出口。
小小年紀心思怎麼就這麼深,像個花甲之年的老頭子似的。
鬼酒靜靜地看著蘇君月等著蘇君月的回答。
良久之後,蘇君月抬起頭認真地說道:“我曾天真地以為熟讀兵書策論,手掌百萬雄師便可換取一方太平盛世。”
“難道不是嗎?”
“那一年白衣縞素,哭靈打幡,人沒了,家散了。我們將帶他們出去,卻沒能將他們帶回來。這狗屁的兵書策論真的有用嗎?”
聞言鬼酒沉默不語,這就是這小子的心魔嗎?難怪那日夫子會那般說。
這江湖對他而言確實算得上是一劑良方。
“自己倒。”
說著鬼酒指了指邊上的空碗。
“你的問題旁人給不了你答案,你也不需要旁人多嘴,既如此你就自己在這江湖中尋找吧。”
“還真巧,我那教書的夫子也是這般說的。”
蘇君月給自己滿上後一飲而儘,繼續說道:“我對這江湖了解的不多,和小孩子一樣聽到了些江湖趣聞就心生向往而已。
歸根結底,這江湖從一開始對我來說就不過是一個逃避現實的地方罷了。”
“那現在呢,初見這座江湖,你可還滿意?”
“倒是不錯,但還不夠好。”
鬼酒舉杯的手突然停住,朝少年投去好奇的目光,等待著下文。
“山河永固,江山多嬌,卻都不曾留下我蘇君月的身影,這般看來,這江湖著實有些無趣了些。”
鬼酒聞言哈哈大笑道:“那就讓這座江湖記住你蘇小子的名號,讓這天下山川湖海記下你蘇小子的身影,讓這九州史書為你蘇小子記上一筆如何?”
蘇君月抬頭望向遠處群峰,喃喃道:“如此甚好。”
明朝我意淩雲頂,他山難有此山高!
一念至此,蘇君月身上的其實陡然一變,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一般。
感受到蘇君月身上的變化,鬼酒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這小子竟機緣巧合地立下了淩雲之誌,武道信念已生,入境之日可待啊!
“咳咳,小子,聽好了。人的丹田就好比這酒碗,所修氣勁便好似這碗中的酒水。
習武者,外練筋骨,內修氣勁。說白了就是從小小的酒杯一點點變成了大大的酒壇。
然世人多愚昧,偏修其一,四國兵甲士卒多煉體而不重內勁。紅塵方士則反之,氣勁澎湃卻無強韌筋骨所支撐,二者皆不算真正的踏足武道,唯有二者兼修方算初窺門徑。”
鬼酒一番言語落在蘇君月耳中仿佛被帶到了一片新的天地一般。
武道一途僅是入門的要求就如此之高,難怪世間修習橫練功夫的武夫比比皆是,但真正能夠成為武者的人少之又少。
接觸到新奇事物的蘇君月顯得異常興奮,當即盤膝坐好靜待下文,卻發現鬼酒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拿起了腰間的酒壺。
隨著散發著濃鬱酒香的酒水緩緩倒入口中,頃刻間,整個房中便被酒香彌漫。
蘇君月狠狠地抽了抽鼻子,在酒香的刺激下無意識間吞咽了下口水,真不知道這老頭兒從哪裡尋得這人間仙釀。
“然後呢?那武道四境究竟是什麼?”蘇君月連聲催促道。
就看鬼酒閉上了雙眼,似是在回味著那玉露瓊漿的口口醇香,甚至還極為過分地砸了咂嘴。
見鬼酒遲遲不說話蘇君月心中越發著急,接連叫了幾聲後者卻全然不作理會。
鬼酒睜開一隻眼睛朝蘇君月挑了挑眉。
想知道?求為師啊!
隻見蘇君月一把搶過了鬼酒手中的酒壺,惡狠狠地說道:“快說,不然小爺可就撕票了啊!”
說著蘇君月便作勢就要倒掉那一壺的美酒。
“彆彆彆,我的好徒兒呦,咱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鬼酒連忙出言安撫,同時又小聲嘀咕道:“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毛躁。”
差點忘了這小子可是名聲在外的紈絝子弟。
雖說是紈絝子弟,但用蘇君月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這紈絝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最下乘的便是那些荒淫無度、欺軟怕硬的醃臢貨色,上乘的紈絝應是驕奢淫逸的同時注重風雅。
以魚肉百姓為樂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那能有什麼意思?像他這個圈子裡的人彆說百姓了,就是六品以下的官員那也是看都不看一眼。
按照蘇君月的話法這全天下最大的紈絝就是龍明城正心大殿裡的那位,珍寶美人數不勝數,那才叫一個聲色犬馬。
當然這句話蘇君月可不敢說出來,充其量也就是在心裡想想。
前者所行之舉無非就是花紅酒綠,夜夜笙歌,下至百姓上至權貴都為之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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