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
醫生將青年手上的傷包紮好後,轉身就從藥箱裡拿出一支常備的針劑遞給wenson。
“拿著吧,以備不時之需。”
wenson偏過頭,冷聲拒絕,“這種藥副作用太大,他身體吃不消的。”
“這藥副作用再大,也比沒命好!”
醫生難得堅持,強硬地把針劑塞進對方的西裝口袋。
wenson還是拒絕,“他不喜歡打針。”
見這人又要把針劑還給他,醫生難得失了風度,直接拽著wenson的領子到陽台,一關門,就劈頭蓋臉地罵。
“他不喜歡打針,你就縱著他?”
“有這個工夫,你還不如好好看住外頭那些不長眼的,三天兩頭給小遲總下藥,你以為春藥就好代謝?就一點都不傷身?”
“wenson,現在擺在你麵前的,已經不是選擇題了!”
“好好用你的腦子想想,要是小遲總沒脫力暈倒,你能保證第一時間搶走那塊鏡子嗎!就算成功了,你能百分百確保他不會拿其他碎片割脈!”
“我不信你沒有察覺到這次的異常,他是清醒著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他放棄接受遲總去世的事實,放棄遲氏,放棄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
“我不知道為什麼,僅僅一夜,他的病情就惡化到這種地步,但我知道的是,如果再不強行乾預,遲家,就徹底沒人了。”
“所以,趁還來得及,拉他一把……”
說到後麵,醫生的嗓子都啞了,他微微側過身,借著調整口罩的動作,快速擦掉眼角的淚。
“總之,東西你拿著,待會醒了,哄著他把藥吃了。”
wenson唇角緊抿,視線緊盯著掌心隱隱泛出血色的繃帶。
如果他再晚一秒鐘,如果他沒能搶下那片鏡子,如果……不能再有如果了。
良久,他垂下腦袋,悶著嗓子“嗯”了一聲。
得到回應,醫生眉眼終於鬆了些。
打算把這幾天的注意事項跟他再強調一遍時,見眼前這個快兩米的大漢,竟不知何時紅了眼眶,肩膀也一抽一抽的,滿臉的自責懊悔。
他張了張嘴,卻被喉底的酸澀壓住,竟也說不出話。
他能理解wenson,作為小遲總身邊為數不多可以信任的人,他們是親眼看著小遲總長大的。
對於小遲總的感情,絕不僅僅拘泥於簡單的上下級,如果可以,他們很想代替遲總愛他,隻是……
他壓了壓眼角,把腦子裡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都甩出去,開口緩和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