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牢獄折磨,孫氏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她頭發淩亂的像是母雞,上邊還插著幾根稻草。
囚服也臟兮兮的,幾道血痕若有似無的印在上邊。
曾經她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狼狽。
宋稚站在人群中,冷眼看著她。
不久前,孫氏還大鬨衙門要她給宋雅樂償命,這才沒過多久,位置顛倒,孫氏成了被審判的那個人。
宋稚心中毫無波瀾,反倒是孫氏看到滿臉紗布的謝吟吟後喪心病狂的笑了起來,“賤人,叫你長著一張狐媚子臉勾引彆人夫君,如今你已經毀容,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要你。”
謝吟吟並不與孫氏多說,而是轉向縣令,“大人,孫氏傷害民女人證物證皆有,罪名成立,按律法當如何處置。”
縣令剛正不阿道:“故意傷人,按律當賠償你所有損失,並遣送做苦役一年,情節嚴重者,流放苦寒之地。”
謝吟吟恭敬拜下,“民女有一請求,民女不需要賠償,也不需要她流放,民女隻求將她的惡毒原封不動奉還。”
縣令愣了一下,“你是說……”
他意味深長的看一眼人群中的宋稚,宋稚暗暗點點頭。
孫氏意識到謝吟吟話語中的意思,頓時臉色大變,“不行,我兒子是禮部尚書的嫡長子,你們怎敢這般對我。”
謝吟吟冷笑,“沒有誰欠你的,明明是你拆散我與陽哥哥,卻還賊喊捉賊三番五次害我,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孫氏激動不已,“你一個不下蛋的石女如何配得上他,難不成你想讓他絕後?”
提到這個,謝吟吟氣勢頓時矮了三分。
身體的缺陷是她難以言喻的痛,若不是因為這個,她也不至於那般輕易放手。
孫氏尖聲道:“這麼多年是我陪在他身邊,是我替他生兒育女,憑什麼到頭來他還是忘不掉你,為了把你接回京城,他竟然安排我去彆的地方孤獨終老給你騰位置,是你們不仁不義在先,是你們對不起我!”
“難道這麼多年,我爹對你不好嗎?”
宋稚終於沒忍住還是站了出來。
“你過的那十幾年安逸生活,難不成是你那破落孫家給的?試問京中有哪家夫人像你那樣被夫君敬重,不愛是真,待你義重也是真,是你自己一步步讓自己淪落至此,還有,正是因為你生了我們,就算你惡心至此爹還是沒有不管你,想著給你謀一個好去處讓你餘生無憂,怎麼到你嘴裡就顛倒黑白成這樣了呢。
宋稚眼神裡滿是厭惡,“這輩子,隻有你對不起我們,沒有我們對不起你。”
孫氏被說的一愣一愣的,她的眼底閃過短暫的懊悔。
可這懊悔對她當前的處境說太過沉重,讓她完全無法接受,於是隻能將錯就錯的大喊,“不,你們……你們聯合起來對付我,宋稚,我好歹是你娘啊,你幫她不幫我就不怕天打雷劈?”
仿佛她喊的聲音越大,就越有底氣。
謝吟吟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她不理會孫氏重重磕了一個頭,“求青天大老爺替民女做主。”
縣令得了宋稚的示意,處理起來沒什麼壓力,他早就看不慣行事狠辣的孫氏,於是揮揮手,“你的要求不算過分,本官有權處置,就按你說的辦吧。”
“謝大人。”謝吟吟語氣感激。
孫氏狂躁起來,試圖掙脫衙役的鉗製,卻被死死按在地上。
“我不要毀容,我才不要變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們放開我。”
衙役迅速端來滾燙的熱水,謝吟吟接過,緩緩朝孫氏走去。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孫氏嚇得麵容扭曲,拚命想要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