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沒想到,慕遠之挑撥離間也是一把好手。
“那你怎麼答複他的?”
拓跋玉道:“我當場就把他推開了,我說拓跋要是有那麼多銀錢不會留著給自己的兵馬花嗎,讓我們拿銀錢去給他的國家養兵馬,虧他想的出來。”
宋稚沒忍住笑了出來。
向來委婉含蓄的慕遠之大概第一次碰上這麼耿直的人。
要是換做彆人,可能會找個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他偏偏遇到了拓跋玉這樣直腸子的人,將他那些齷齪的心思直接戳破,還讓他無法反駁。
對於慕遠之吃癟,宋稚沒忍住給拓跋玉豎了個大拇指。
拓跋玉麵色幽怨,“笑什麼笑,他可真夠臭不要臉,要不是看在他是太子的份上我真想一巴掌呼他臉上。”
宋稚道:“那就等他不是了你就呼好了。”
拓跋玉撇撇嘴,“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宋稚沒有回答,但她有預感距離那一天不會太久。
拓跋玉坐在鋪子裡拉東扯西,說到嘴皮子冒煙也不願離開。
她一會兒提提慕南祁,一會兒提提歡兒,總能沒話找話的說。
從她的表現中宋稚悟了,“你又是自己偷跑出來的吧。”
拓跋玉擺擺手,“說偷跑多不好聽,我堂堂公主能用偷這個字嗎?我這是竊跑。”
什麼亂七八糟的。
宋稚不打算和她耗下去準備離開,被拓跋玉一把抓住她的手。
“好吧我就是偷跑出來的,你這裡不是專門收留無家可歸的可憐女子嗎,收留收留我吧。”
“理由。”
“我也很可憐,我也是女子,為什麼不能收留我?”
宋稚回過身認真的看著她,順手拉了一位路過的女子挽起她的衣袖。
隻見女子原本應該白皙的胳膊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痕,至於身上,那就更多了。
“她嫁給了一個秀才,按說應該過好日子吧,可這秀才動不動就喜歡打人,甚至在她身懷六甲時,隻因嫌棄她做的飯不合胃口,便將她踹倒在地拳打腳踢。
一個在肚子裡已經會動的孩子,就這樣活生生被死在了她的肚子裡。”
宋稚又拉過一旁一個瘦骨嶙峋的小豆丁。
“她才七歲,可因為是女兒所以家中覺得她沒用,隻會吃白食,父親便哄騙著她進山打算把她丟了。
被挖草藥的村民發現時,她餓得奄奄一息差點被狼吃掉。”
“還有這個……”
“這個……”
“這個……”
宋稚收回目光看向拓跋玉,“你隻是因為不順心便要我收留你,可知你吃膩的燕窩她們這輩子見都沒見過,可知你這一身衣服可供她們好幾個月的夥食。
你來這裡占去一個人的資源份額,便有一個真正需要幫助的女子失去了活下去的機會,如此,你還要我收留你嗎?”
話音落下,場麵陷入寂靜。
這番話以及眼前看到的似乎對拓跋玉衝擊很大,她訥訥的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好半天之後,才垂下頭,“抱歉,我並沒有想這麼多。”
先前她們一起救歡兒的時候她尚且能告訴自己這樣的情況隻是個例,可當眾多殘忍血淋淋擺到她眼前時,整個人有些無法接受。
“這裡所有人,都經曆了不幸的事嗎?”
“是的,每個人。”
宋稚道:“我今天給你說這些,是因為你也還算一個有良知的人,說清楚你才不會胡攪蠻纏,她們已經很可憐了,不要給彆人添不必要的麻煩。”
“好,我知道了。”
拓跋玉乖巧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