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子倆,江離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跟這倆父子……不,跟魏國的人交涉,真的不用帶腦子。
他自然交不出柳若虞,就算柳若虞真的在黎國,他也絕對不可能把柳若虞送出去。
於是便隻能吃了這第二個啞巴虧,悶著頭和魏國打仗。
第一個啞巴虧,是魏榮一口咬定他的子孫根就是江離派人斷的。
江離沉默的望了望天,這可能是他從出生以來最有口說不清的兩次了。
他暗暗想著,莫不是一切都是若虞嫁禍給他的?若虞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卑鄙。
這幾年分開的時光,真的讓若虞改變了很多。
她再也不是那個遇到事隻會紅著眼睛流淚的小姑娘了。
這邊江離腦補了很多,那邊柳若虞總管事做的風生水起。
蒼筇亦是成長起來,除了性子依然跳脫,已經能挑起很多事的大梁。
他和柳若虞關係愈發親近,蒼夫人將一切看在眼裡,對柳若虞也愈發的好。
至於慕南祁,他看似每天當著悠閒的祁夫子,實際上暗地裡為宋稚做了很多。
培養暗衛,收集情報,維係朝堂,處理宋稚不在時需要拿決定的大事……
小事和中等的事柳若虞一般都直接做主了,用不到他。
而宋稚,暫時留在柳城還沒有回去的打算。
她們進城大概三四天了,大軍駐紮在城外防止天齊的人靠近,城內就隻留了一部分將士維持秩序。
按理說,大軍都退出城了,這些百姓也該慢慢出來活動了。
可那些百姓就跟生根長在自家房子裡了一樣,根本就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哪怕是家裡缺糧需要采買的,也是趁著月黑風高偷偷摸摸出門去買。
於是柳城就出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大家白天在家裡睡大覺,晚上才出來做事。
宋稚將大家的反應看在眼裡,並沒有要乾預的意思。
她依舊沒時間管這些百姓,隻要他們不鬨出岔子,管他們白天出來還是晚上出來,由得他們去。
她現在不僅忙著撥銀子給殉國將士的家人,還在忙著論功行賞。
宋稚對自己人一向大方,她的月白裡就放著不少好東西,畢竟那些值錢的寶貝隻有隨身攜帶她才覺得安心。
普通將士都是賞金賞銀,而辛挽雲謝聽孟齊這樣的級彆,卻是須得花點心思。
尤其是辛挽雲,宋稚覺得這些身外之物很難打動她。
考慮了很久之後,她賜給了辛挽雲一道空白聖旨。
辛挽雲起初拿著空白聖旨滿臉疑惑,直到宋稚說,“辛姑姑,以後你可以拿著它來換除了皇位以外的任何東西,隻要你要,隻要我有。”
任何東西,比免死金牌還要寬泛。
辛挽雲眸光動容,“如果事成之後我想要自由呢?”
她在軍中的威望她很清楚,隻要是上位者,就不可能想要這樣的手下。
所以,卸磨殺驢才是很多帝王的選擇,甚至她自己早就做好了宋稚過河拆橋的準備。
隻要宋稚完全做到她想要的盛世,她可以從容赴死。
可是宋稚這道空白聖旨給了她希望。
萬一呢。
假如呢。
她又何嘗不想享受享受那般盛世。
說完這句話,她便望向宋稚的臉,不放過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