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超度不成後果的嚴重性,牛七八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序曲和前奏感絕對要拉滿,要讓如此眾多的鬼魂相信自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陰陽殊途,大家又相互非常的陌生。
首先是焚香,然後才是上表,這麼大的事情,要讓各方麵都有所準備才行,尤其是地府,若是沒有準備之下,一下子湧來眾多的陰魂,不引起騷亂才怪。
其實,這種大型的超度會,就如同現在舉辦的演唱會是一樣的道理,不僅前期要備案,還要告知粉絲自己的演唱會要在何時何地,什麼時間舉行,需要多少的安保力量等等,唯一不同之處在於,牛七八舉行的超度會是無需門票的公益性質,如此就需要更耐心的協調好各方麵的關係,有一處香燒不到,就有可能功敗垂成。
所以牛七八不厭其煩的掐訣念咒,就是要告訴三界自己要施法了,大家各就各位,共同謀求一份比較大的功德。儘管青麵狐說要把功德都讓給自己,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但凡參與法事的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功德加持,畢竟好事一樁,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這些功課做足之後。牛七八才伸手抓起攝魂鈴。這個攝魂鈴裡麵記載的口訣並不複雜,牛七八在起壇之前就已經牢記於心,雖然和牛七八平時用的超度口訣有所不同,但畢竟所做的事情都是一樣。
牛七八每晃動一次攝魂鈴,便念出一句口訣,腳下也開始踏鬥,看似氣定神閒,實則非常耗費精氣神,此等超度之法,又有如此眾多的鬼魂,若不是金丹期的道士,根本就不足以完成如此重大的事情。
民間也有很多寺廟的和尚去接超度的法事,但一個人操作的基本很少見,基本上都是以團隊協作來完成,他們會高誦佛號,大聲念著經文,依據信仰之力,把那些留戀人間的陰魂送走。佛家超度法事主要是以恩惠為主,就是多說好話多許願,但道家則是恩威並重,意思是先禮後兵,若是不聽話,勢必會打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作為道士的牛七八所用套路自然也是如此,告訴那些遊曆的鬼魂,去地府報到才是出路,以各種利益和好處進行誘惑,讓他們自覺排隊上車到地府報到。眾所周知的是,社會上有好人也有壞人,既有作奸犯科之徒,也會有善行一世的好人,那些好人死後自然都想去地府報到,以求來世,但對於那些壞人,自然不想去地府受審,甚至被打下十八層地獄,所以這類陰靈自然會尋機調皮搗蛋。
牛七八也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畢竟這裡的陰靈良善之輩並不多,好人誰會被送到勞改農場來進行勞動改造呢?大致的邏輯是這樣,當然也不排除那些被冤枉致死的,尤其是在特定的時期,有多少所謂的“牛鬼蛇神”不堪忍受折磨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牛七八並沒有忘記對老鬼的承諾,儘管老鬼生前有許多的壞毛病,但本質上並不是壞人。天眼已開的牛七八看到無數的鬼魂開始蜂擁而至,有探頭探腦的,也有陰陽怪氣的,反正是各類的都有,他們圍在一邊嘰嘰喳喳,指手畫腳,卻沒有一個陰靈主動站出來。
牛七八決定讓老鬼引路,畢竟老鬼在地宮裡行走的時日已經不短,有了帶頭作用,有第一個自然就會有第二個,人有從眾的心理,鬼魂也是。此時的老鬼站在鬼群中,想擠又擠不進來,一直在高聲的埋怨和咒罵,它一直以為這是牛七八在給它開的專場,畢竟牛七八有承諾在先。
此時的牛七八已經把地府之門打開,隻要跨過這個法壇,自然就踏進了地府,那邊已經準備好了美酒和鎖鏈,大家對號入座即可。看到老鬼擠不進來,牛七八便決定把它當做表率,手指輕輕一勾,老鬼越過鬼群,興高采烈的站在牛七八麵前,一會兒抱拳、一會兒作揖,感激之情溢於言表,老鬼的作派相當有表演天賦,但實際上也確實代表了老鬼的心聲。
那些與老鬼相識的,自然就成了追隨者,很快就排成了很長的一隊,牛七八伸手在老鬼頭上點了一指,再看老鬼雄赳赳氣昂昂回身又抱了抱拳,大踏步奔著地府之門而去。如此一來,老鬼身後開始有絡繹不絕鬼魂追隨,這些鬼魂裡,有單個獨行的,也有手挽手的,當然也有拖家帶口一家子的。
這些陰靈但凡跨過法壇之前,也都學著老鬼的模樣,朝著牛七八抱抱拳,也有的說一聲“謝謝!”一時間秩序相當的井然,而且是速度越來越快。看著這些形形色色的陰靈進入地府之門,牛七八的心情大好,慶幸沒出什麼岔子。
進入地府之門的陰靈越來越多,那留在外麵的自然就越來越少,牛七八依然晃動著攝魂鈴,腳下踏著罡步,嘴裡念著咒語,如同趕羊群一樣,把那些尚在外麵的陰靈召喚進來。
此時的青麵狐不知何時站在了隊伍的最側麵,一臉冷峻的表情,兩眼發出深邃的光芒,目無表情的看著魚貫而入的隊伍,身上釋放出令鬼魂畏懼的氣息,牛七八這才明白為何隊伍如此的秩序井然,原來是青麵狐在後麵起到了威懾的作用,當下又是心頭一寬。
牛七八從隊伍看到了那個女模,也就是新晉的女鬼,她來到牛七八麵前,雙漆跪下,牛七八隻是點點頭,既沒有伸手去扶,也沒有出聲招呼,女鬼站起身即將要跨過地府門檻的時候,又回頭望了一眼,這次看的不是牛七八,而是龍九。
龍九也感覺到了,伸出手向她揮了揮,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祝福。超度會進行了大約四個小時,隊伍就開始稀稀拉拉起來,有些想逃避的陰靈似乎想掙紮著逃跑,想繼續做逍遙自在的孤魂野鬼,然而地府之門貌似產生很大的吸力,讓他們很被動的就走了進去,這中間就包括已經變得非常虛弱的那六個紙片鬼。
眼看著即將大功告成,全神貫注的牛七八不由得懈怠起來,因為外麵的陰魂已經不足兩位數,就在此時就聽青麵狐大聲呼喊“小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請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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