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溪笑了笑沒有說話,轉過身給婆婆道:“娘,她們村子裡有獵戶,我想去看看,買點皮毛回去做個坎肩或者毛領子,皮帽子,等冬天給夫君戴,他上下職也就不怕冷風了。”
無論她跟沈奎在自己房間裡是什麼樣的狀態相處的,在公婆跟前,她表現出來都是溫柔,處處為他著想的一個好妻子的一麵。
不管在什麼時候,公婆是什麼性子,沒有一個公公婆婆,會想要看到自己的兒子是被兒媳婦壓著一頭的。
果不其然,一聽她這麼一說,婆婆就高興地擺擺手:“你去吧,多買點,我給你爹和你爺也做兩個。”
沈繼業就說:“給兒媳婦拿點錢。”
李雲溪搖搖手:“我不要,我帶銀錢了,花不了多少錢。”
宋三郎帶著李雲溪走在村子中間的土路上,不少的人都站在遠處看著李雲溪。
李雲溪穿的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細棉布做的衣裙,隻不過,在鄉下,沒有人穿裙子,大多數都是短打,女子的上衣要長一點,到大腿處,下麵穿著褲子,衣袖都是束口的,顏色都是灰色,土黃色,鬆青色這種耐臟的顏色。
生活在鄉下,每天都是在為生計忙碌,沒有多餘的時間和金錢放在穿著打扮上。
見到的苦難越多,李雲溪就越慶幸自己投胎的技術還不錯,幸虧沒有生在鄉下,要不然每日裡都是為生計苦難,每日乾不完的活計,可真是翻身無望。
“三郎,你有名字嗎?大名。”李雲溪看著這個一直挺直腰的孩子,這樣的環境下能有這樣的孩子,真的不多見。
宋三郎搖搖頭:“沒有,我們村子隻有一個秀才,找他取名字要給兩個大錢,隻有家裡條件好的才會去花錢取名字。”兩文錢都能半斤的雜糧了,他們這樣的家庭哪裡會浪費這個錢。
李雲溪歎了口氣,然後問他:“我給你取個大名吧,以後出去也有個樣子。”
宋三郎看著李雲溪的眼神裡透著淚光,他咬了咬唇:“多謝夫人厚愛,您願意給小子取名,是小子的幸運。”
“沒有什麼幸運不幸運的,是你自己很聰明啊,你身上的這個韌勁讓人很喜歡啊,以後你就叫誌遠吧,誌存高遠,不要拘泥於眼前的這個小小的村子,隻要你努力了,以後的生活會改變的。”
宋誌遠重重的點點頭:“我記住了,我叫宋誌遠。”他的眼裡好像多了些什麼,誌遠,我叫誌遠,他看了一眼這個這個生養他的小村子,心裡湧出了無限的勇氣,我早晚要走出這個小山村的,我也要去看看城裡是什麼樣的。
李雲溪看著這個隻到自己胸口左右的孩子,心裡五味雜陳:“我看你們村子的風水不錯,有山有水的,家家都養了雞鴨鵝,你們都喂什麼呢?”
宋誌遠指著山上:“野菜,山上的野菜,河裡的也有水草,小魚小蝦的,還有就是米糠,麥麩之類的麩皮。”
李雲溪想到了一樣東西,試探的問他:“沒有捉蟲子,或者地龍嗎?”
宋三郎搖搖頭:“隻有地裡要捉蟲子的時候,才會給他們吃,倒是沒有專門去捉蚯蚓捉蟲子喂過。”
“你可以試試養蚯蚓啊。”李雲溪也不清楚怎麼樣蚯蚓,隻能模模糊糊的說幾句,但是聰明的人,隻要提出一個想法,一個可能,他就會自己用心去琢磨。
“啊?”宋三郎終於露出了小孩子的一麵:“地龍還能養嗎?”
李雲溪哈哈笑了兩聲:“當然能啊,地龍也是要吃東西的,當然能養了,不過這個就要你自己去摸索了,我知道隻有用家禽的糞便發酵,加上枯樹葉啊,切碎的稻杆啊,或者豆腐渣之類的一起發酵,這些都是地龍愛吃的。”
宋三郎看著李雲溪不像是說著完的,就仔細的聽著,心裡也在想著養地龍到底能不能行。
李雲溪也在仔細的回憶自己那遙遠的記憶,磕磕巴巴的拚湊一點不知道靠不靠譜的知識,反正也沒有成本,能養成是他的能力,不能也沒有什麼。
這孩子確實是合了她的眼緣,也是他自己的表現,讓她覺得是個可造之材,她能伸手不費力的幫他一把,也樂得這麼做。
“地龍這東西好養活,但是也容易死,要準備一個木盆坐在坑裡,讓地龍跑不出去,發酵的肥要發酵透了,就跟你們平時種地時要用糞便枯樹葉漚肥一樣,這個你可以問一問你爹他們,不然容易毒死地龍,發酵好的肥上麵放一些切碎的稻草秸稈之類的東西,還要加水,要保證地龍的窩裡溫度和濕度都是合適的,這個是需要你自己一遍一遍的試驗的,能不能養出來,全看你自己。”
宋三郎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夫人:“夫人你懂得好多啊,城裡人也知道漚肥嗎?你真厲害。”
李雲溪看著眉頭緊皺的小少年,她勾唇笑了:“我沒種過地,但是我識字啊,書局裡有很多遊記啊,關於種地的書籍也有很多,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誌遠,識字是你見識外界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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