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溪看到她還算不錯的容貌時就有些了然,無非是被人看上臉,為了自保,毀容保命,夠狠也夠聰明果斷,她心裡歎了口氣,這種齷齪事,大戶人家怕是不少見吧。
李雲溪看了一圈就知道,這一家人都是受過訓練的,規矩都很好:“你們會些什麼都說說吧,或者有什麼特長,優點都可以說說。”
他們一家要是想被買走,聽了她的話就會想儘辦法說出自己的能力,要是嫌棄自己小門小戶,那就不會說實話。
買人有時候也是雙向選擇,她需要的是真心想要被她買走的人,心思繁雜的人她不需要。
果不其然,這話一落,宋金柱就上前走了一步,恭敬的拱手俯身深深的行了一禮:“老夫人好,夫人好,小人宋金柱,今年三十有七,識字,會寫,曾做過布莊的掌櫃,會算賬,自認為還不算年老,若是主家不嫌棄,小人一家都願意給主家當牛做馬,以供驅使。”
宋吳氏看著年輕的女子沒有說話,她提著心上前一步,開口聲音有些微顫,很快就控製住了:“兩位夫人好,仆婦宋吳氏,今年三十五,以前在廚房灶上乾過,做吃食還算有點能力,也能縫縫補補,灑掃漿洗。”
李雲溪輕輕點點頭,宋吳氏心裡鬆了口氣,老實的退了回去。
之後就是跛腳的宋家大兒宋喜平,這是個話少的,直言說自己就一把子力氣,能吃苦,能乾活,什麼臟的累的都不怕,簡而言之就是沒什麼拿手的。
他的媳婦就是那個毀了容的婦人,她抬起頭漂亮的眼裡帶著光,目光不躲閃直視李雲溪:“奴婢識字,也會寫,會打算盤,也能縫補漿洗。”她一說完旁邊的宋喜平就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李雲溪隻當不知道,這婦人也是個話不多的,看樣子這兩口子以前是有故事的啊,一個毀容,一個跛腳。
最後就是宋家的小兒子宋喜順:“小子會趕車,會騎馬,略懂喂養牲畜,力氣也大,會一點三腳貓手把式。”
李雲溪聽著很是滿意,她也注意到了周牙人中間有些震驚的神色,看來他們之前有所隱瞞啊。
這邊她還沒有說什麼,對麵柱子後麵藏著的一個年輕的女子麵色焦急的看著宋喜順的背影,咬了咬牙走了出來。
跑出來的女子一臉的視死如歸,衝著李雲溪趙氏兩人就跪了下來:“夫人恕罪,奴婢自知此舉不妥,但奴婢願意受罰,請夫人把奴婢也買下吧,奴婢會刺繡,奴婢的娘是蘇州繡娘,奴婢三歲就學著拿針了,奴婢肯定會對夫人有用的。”
李雲溪被撲過來的女子嚇了一跳,她後退一步,趙氏也嚇了一跳,趕緊扶著兒媳婦,她臉上帶著薄怒:“周牙人,你這裡的規矩可不太好,我兒媳可是懷著身子呢,這也太沒有規矩了。”
周牙人也是被這一出出的嚇了一跳,這個跳出來的柳枝平時悶得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沒想到,今兒竟然口條這麼順,最關鍵的是,她竟然會刺繡,這樣的丫鬟可是能賣大價錢的,他們牙行竟然被瞞著,真是太不應該了。
不過不要緊,自己這不是知道了嗎?也許還能借機掙一筆呢。
周牙人看著李雲溪扶著肚子的樣子也知道今兒差點就壞了事了,他趕緊擋在柳枝麵前把她推到一邊去,對著李雲溪趙氏道歉:“實在是對不住兩位夫人了,這是我們牙行的失誤,這樣,今兒兩位在我們牙行買人,我做主給您優惠。”
聽聽,優惠!牙行就跟其他商鋪一樣,都是做買賣的,隻不過他們賣的是人罷了···
周牙人說著就要把柳枝帶回去,李雲溪歎了一口氣攔住了:“周牙人,既然要補償,那這個丫頭就賣給我吧,遇見就是緣分,我看這丫頭眉眼清秀,倒是挺合眼緣。”
最重要的是,她會蘇繡,看周牙人的樣子,估計也是藏拙的,既然碰上了,那就占個便宜吧。
周牙人有些猶豫,但是看著宋家那一家子,想著要是能一下子把這一家子都賣了他也也能得不少的抽成,倒也不是不行。
“這丫頭您也聽到了,她會刺繡,還是家傳的,這樣的繡娘可不便宜。”他可是指著她多掙一筆的。
李雲溪笑的有些意味不明:“周牙人,你的人訓練的不到家,規矩這麼差,衝撞了我,你覺得她能值多少呢?”
周牙人一頓,暗道這婦人可真難纏,不過,柳枝這丫頭藏得深,牙行裡沒人知道她會刺繡,倒是可以當做普通丫鬟賣。
他咬咬牙,裝作肉頭的道:“十兩,不能再少了。”其實,柳枝以前隻值六兩銀子,因為她啥也不會,隻能打雜,這會賣了十兩,加上抽成,他能賺一半的錢呢。
李雲溪看了他一眼,周牙人咬住十兩不鬆口,趙氏覺得這個柳枝不穩重,又這麼貴,便不太想要。
還是李雲溪握了握婆婆的手,趙氏才沒說什麼,兒媳婦喜歡以後就多費心教一教吧。
“既然周牙人這麼說了,十兩就十兩吧,那宋家一家子我倒是也能都買了,不知周牙人開價幾何啊?”語氣裡帶著點漫不經心,讓周牙人有些拿不準這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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