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習慣已經養成,楊家兩兄弟長年累月被楊劉氏灌輸的想法就是,他們兩個隻需要好好讀書,以後科舉當官給家裡爭光,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放在心上,導致了他們壓根就沒把楊吟秋當成什麼重要的人,楊吟秋和楊劉氏的付出,他們都習以為常了。
他們趴在母親妹妹身上寄生,等母親老了,妹妹嫁人了,還有妻子,妻子為他再奉獻個幾十年,還有他的女兒,這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又陰毒愚蠢的惡性循環,楊家男丁已經是習慣性家裡女子的付出,這種畸形的想法,他們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所以說,楊吟秋是一個很悲哀的人,她的人生隻有短短二十一年,前十七年都是在勞累,在付出,在求家人的關心疼愛,而婚後的短短幾年,也是那樣的不堪的,可能在嫁給沈榮的那幾年是她相對還算不錯的生活,比較讓人感覺悲哀的是,她直至死後,都沒有一個真心為她哭泣的人。
楊喜娘表麵在哭,實則是在笑,笑她的謀算都成了,她前麵在沒有能阻攔她的人了,她的仇也報了,想要的都得到了。
沈榮在哭,也許他心裡有三分是真的在為楊吟秋的死去而哭,但是更多的是一種解脫,放鬆,楊吟秋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又吃成了那副模樣,他對她也沒什麼感情。
如今她為了給沈榮生子去了,在沈榮的心裡還留下了一點痕跡,讓他對楊吟秋有了那麼一點的愧疚,也許在以後得時光裡,也就隻有他還會再想起她吧?
楊吟秋的喪事還算體麵的結束了,停靈三天後,在第三天醜時末,是請的先生算出的時間,楊氏下葬了,葬在了沈家位於城郊的沈氏祖墳裡。
終其一生,短短的二十一年,楊吟秋在死後的碑上,也隻是沈楊氏,連個自己的名字都沒能留下。
時間能淡化一切,要不了多少時間,就沒有多少人會在記得曾經沈家二房有個楊吟秋,有的話,大概也隻是在彆人閒談中存在,感慨這樣一個年輕的婦人就這麼沒了···
楊吟秋下葬過後,沈二家空空蕩蕩的十分蕭條,沈二這三天也幾乎是滴水未儘,倒不是難過的,而是又忙又累,也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陪他幾年的楊氏就這麼沒了。
說到底,沈榮也隻是一個沒經曆過什麼坎坷的人,他人生二十幾年,最大的坎坷也就是分家後沒人管他了,什麼都要他自己做,楊氏的死,大概是他遇到的最大的事情了。
沈榮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一個合格的伴侶,他自私自利,做什麼事情都隻會先考慮自己,但他也不是一個多壞的人,至少殺人放火他是不敢做的,他能做的也就是仗著爹娘的疼愛使勁的作,一旦他爹娘不管他了,他也就摸瞎了。
楊喜娘也算是為楊吟秋正正經經的守了三天靈,楊吟秋的喪事,她的娘家人也來了,楊喜娘趁機跟他們說了,等楊吟秋頭七過後,沈家就會把她扶正,族譜會寫上她的名字,沈榮之第二任妻楊氏女。
而楊吟秋用命生下來的,取名為沈懷安,小名長生的孩子也會交由她養著。
楊吟秋唯一在世上留下的記號也就是沈家族譜上的一點筆墨,沈榮第一任妻子,楊氏女,生子沈氏懷安,此外這世上再無一絲印記······
沈家人坐在沈家廳堂裡商量著這之後的頭七事宜時,親閨女喪事沒有露麵的楊劉氏帶著兩個兒媳婦來了。
沈家人看到楊劉氏的時候,心裡都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楊家人沒在喪禮上鬨起來,沈家還以為他們是要臉呢,結果,是要臉,但是沒全要,這不來了不要臉的嗎。
楊劉氏毫不心虛的看著沈家人,也不等他們說話,直接就坐到了椅子上:“我今天來,就是要你沈家給個交代。”主打的就是一個理不直氣也壯。
趙氏直直的盯著楊劉氏冷冷的嗤笑一聲:“你想要什麼交代?”
楊劉氏眼睛一立大言不慚的道:“你說什麼交代?你少跟我裝什麼糊塗,我好好的閨女嫁到你家才幾年,怎麼生個孩子就沒了,你說你家要不要給我交代。”
趙氏聽到這話直接摔了杯子,破碎的杯盞摔到楊劉氏麵前,把她嚇得一哆嗦。
趙氏站了起來走到楊劉氏麵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襟,把她拉到了廳堂正堂條幾上擺著的新鮮出爐的楊氏的牌位,把楊劉氏的頭按在牌位前讓她好好看看。
“知道這是什麼吧,這是你閨女的牌位,你這樣的女人,我就沒有見過,你自己也是女子,你是怎麼能做到這麼對自己親生的孩子呢?吟秋才剛剛下葬,屍骨未寒,你這個生她的人,竟然就如此絲毫不在乎她生前死後的臉麵?不知廉恥,不要臉皮的上門要交代,什麼交代?
楊吟秋在你楊家當閨女十七年,你有一天心疼過她嗎?她當初流產傷了身子,你是怎麼做的?那是一個親娘會做的事情嗎?如今她都走了,停靈三天你都沒有來看過一眼,今兒來你看一眼你閨女的牌位了嗎?沒有,你打的什麼主意,當我們是個傻子嗎?不知道你想要趁著這事再訛我沈家一筆,好供你家那兩個廢物兒子讀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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