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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轅上的財叔甩了一個鞭花,口中吆喝著:“駕!”
拉車的大黑馬就甩開四蹄,平穩地小跑了起來。
後麵兩頭騾子拉住新鮮出爐的車廂,不甘心落後的,從城門出來就撒歡地跟著跑,但到底天色不早了。
緊趕慢趕的,白天雖無下雪,但道上積雪卻不少,多多少少的還是不利出行,到清河村時早已天黑。
想到周家有兒子讀書,一準不會早睡,顧二柱在村口就和劉氏一起換到其中一輛騾車上,直接去往河西周家。
剛好將騾車送到,順便跟親家說一聲孩子買好鋪子了,再順便聽聽親家往日裡和王兄弟是咋相處的。
有些話,三丫就是不好跟六郎提起,早前肯定也不會不提醒親爹一二,剛好趁今晚和親家嘮嘮嗑。
顧文軒和周半夏對於顧二柱兩口子快到家門口了,還分道揚鑣去找親家之舉倒不驚訝,如顧文軒。
他是知道他爹娘為他好,會給他嶽父一個交代的,不可能兒媳婦買了鋪子連跟親家提一句都無。
頂多配合他兩口子的說法,說他攢了些私房錢,加上他兩口子回禮的湊湊,置辦下來的田產和鋪子。
彆的,像什麼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進了門就是夫家的人,出嫁從夫,親家管不住了的等等想法。
他爹娘不會有的。
除非兩個兒媳婦的娘家貪得無厭,屢教不改,嚴重拖累了他兩兄弟的後腿,那又兩樣了。
在外走了大半天,寒風呼嘯,著實寒冷。
到家,顧二郎已早一步從鎮上醫館歸來,加上財叔一家五口,一起趁熱打鐵的卸車,搬東西進屋。
用晚飯,正回到西廂房,大江小河來了。
“誰送你們來的?”
小河咯咯直笑,“我有聽你話的,是咱們家隔壁大根哥送我們來的。起先我和哥還讓大根哥一起進來,他跑了。
可不是我們哥倆失禮,他比我們大,不到大門口就跑了。我三姐還覺得我和哥哥小著呢,不放心我們天黑出門。”
後麵這話就是對顧文軒解釋了,聽得差不多已經猜中真相的顧文軒再也忍不住笑出聲。
“三姐夫。”大江被弟弟打敗了,朝顧文軒舉了舉高拎著的書袋,“我和小河今晚就不走了,明早和你一起去學堂。”
“我正想說白天不在家沒能逮住你們,可惜了。走吧,書房裡頭的炕暖和得很,火盆腳爐都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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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們想看書還是練字,地方大得很,書案炕桌啥都有。不想看書練字了,那個櫃子瞅見沒,圍棋都有。
小河會不會下?不想玩可以去找你姐嘮嘮,或是找寶丫玩都行的。偶爾一兩個晚上放鬆沒事,你三姐一準不罵你。”
小河動心了,小腳丫一頓,轉頭瞅了眼,再看大江。見他已經跟著三姐夫往書櫥那邊走去,小腳丫立馬一轉。
邁開小短腿就朝外跑,跑到小廳就看到周半夏似笑非笑地招了招手的,“姐,三姐,我是客人,不興揍的。”
周半夏被逗笑,伸手摸了摸弟弟小腦袋,“吃的都在那個櫃子、還有那個箱籠裡頭,桌上吃完了隻管說。”
“好,我就知道三姐最疼我。”
小河拉住周半夏伸手去端攢盒的手,“這會不吃,想吃了我自個拿。”
“好吧。”周半夏沒強求,見他好奇地打量地上擺著的一個木箱,也就是高老夫人從京城通過驛站捎來的木箱。
白天不方便打開翻開,到家又一大堆的東西要收拾,又趕上用晚飯的,就至今還未打開。
回禮給了,嫁妝給了,此時倒是正好打開看看究竟有什麼東西,心念之間,周半夏拉小河走到木箱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