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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顧揚文提防了顧老爺子和顧二柱在旁打岔。
苦讀數十寒載的他還是沒算到顧二柱其實已經耍了一招以退為進。
他還是不夠了解他二弟啊。
顧二柱心知有他老子在場胡攪蠻纏,他老兒子就是想走都未必走得了,索性把他老子哄到一旁茶室慢慢扯。
好比說,孩子大了,咱不能再把他們當孩子了是吧?
不然他們咋長大,回頭咋知道當好一個爹,再咋當好一個爺爺。
另一邊,顧文軒聽聞顧大郎提起白舉人來村學指點一事,他也沒繞圈子,長話短說地給了答案。
首先,清明之前白舉人每日午前應該都會在村學,午後不定,晚上不在,若想去聽課,最好是午前去。
其次,授課的內容不複雜,每日按時給他們每個人布置一道題,待批閱斧正之後再一一指出問題。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是,每天要批閱十幾個人文章,又要給予一一指出問題,到底年邁精力有限。
不管他們有沒有聽進去,或者記住了,他基本上說一遍就完了。再問,就讓去找周秀才解答了。
顧大郎聽懂了,白舉人會指點,但要想他極有耐性的再講解了一遍,絕不可能,不愧是舉人啊。
“那你呢,他說一遍,你能跟得上嗎?”
顧文軒立馬搖頭。
“那你如今?”
顧文軒笑了笑,就將自己這些時日,如何讀書學習,點燈夜讀之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說完一拍額頭,連道失陪,等考完試了再好好聚一聚,他如今正忙著溫習的先行一步回西廂房。
看吧,還非要他家六郎出來落個麵不可。
他家六郎能說啥,可不就瞎扯淡了嘛。
偏偏還就有人信了白舉人說一遍,他家六郎跟不上。
顧二柱哭笑不得地送走顧老爺子三人,心想他們還真當他家六郎是踩著狗屎運才中了縣案首呢。
老頭子這麼想也罷了,居然連老大和大郎爺們都看不出聽不出他家六郎話裡半真半假的還全是客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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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說了不少好聽話,可有哪句落在實處了,偏偏還就話少的孩子一句頂十句,沒撈著好處還一個個樂嗬得很。
轉回內院,顧二柱就見老兒子絲毫不受影響,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已經在西廂房的書房裡麵埋頭翻起書了。
很好。
看來他家六郎依舊並未受他爺爺偏心眼影響,更未因大郎到來而有所影響心情,不愧是他穩得住的老兒子。
與大江和立哥兒一樣,一心在課業上,人不進去,隻在門口掀起簾子,他們三人就一點兒都沒發覺他來了。
再輕手輕腳地出了西廂房,顧二柱就見周半夏果然還躲在通往後院的過道搗鼓做不了胰子的鍋底廢油。
所謂的鍋底廢油,就是做完胰子,鍋裡還剩下一些渾濁的皂質和底層堿性廢液。
之前天寒地凍,周半夏懶得動。
如今嘛,天暖了,等那邊作坊竣工,這邊自然要全部挪到作坊,積攢起來的這些廢油就不得不處理了。
經過“近兩個月的深思熟慮”以及“近幾日的實驗”,周半夏今晚也“終於”將兌好的鹵水倒入裝有鍋底廢油的鐵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