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就節省到瞞著她,每年地裡的收成隻留下給大江小河的麥子,剩下的全部換成銀子和粗糧。
吃粗糧的時候也不是她一再二,再而三地提醒一年都花不了十兩銀子的純粹玉米麵,全部是棒子麵。
然後又胃疼又便秘的不敢說實話,臉色慘白的能嚇死人,找了董大夫把脈,她這才知道她爹何止不到四十歲風濕嚴重到不能乾重活,不聽話的好好養著,為了多省幾個錢,連腸胃也被糟蹋得嚇人。
氣人得很,又令人心酸。
每回讓他帶回家的糕點滋補品,跟個葛朗台一樣的都被他偷摸著換成了現銀,就怕不夠銀子帶她回家。
也就如今在眼皮底下盯住了好點,加上知道她會賺錢了,多多少少的再也不敢不拿身子當回事。
小麥大米能取代粗糧成為主糧,自有它們的道理。
不意外的,這一頓吃撐了,周半夏放下筷子揉著肚子,滿眼羨慕地看著還能繼續大口米飯大口肉吃著的顧文軒。
“要不再來點?”
“不了,滿到喉嚨口了。吃一口蔬菜,涼拌胡瓜(黃瓜)味道也很不錯,還有這個茄子也很好吃。”
“吃不過來。”顧文軒絕口不提比起素菜,他還是中意葷菜,黃瓜涼拌得味道再好,它還是黃瓜。
吃傷了。
它就像地瓜,不是上市的時候,閒暇之餘烤一個地瓜嘗嘗覺得味道還可以,等用來充饑要犯胃酸了。
老太太把他害慘了。
被老太太那一套勤儉治家的飲食習慣給害的,這身子至今還存留著見到地瓜棒子麵和野菜什麼的就會出自本能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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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兩兄弟小時候最羨慕的是誰?”放下碗筷,顧文軒拉周半夏起來走兩步好消食的時候問道。
“揚青叔家的大栓子?”
不提對方小名兒還好,一提起,顧文軒樂得直搖頭。
不得不說他二爺爺是人才,給大孫子取了這麼一個小名不說,還給大孫子取了一個顧文蘭的大名。
有句話不是叫‘青出於藍勝於藍。’他二爺爺說要壓一壓大孫子八字,又怕壓過頭就換了諧音的‘蘭’字。
“不是他,那是大姑家的大表哥了。”
“不是。”
“顧大郎?”
顧文軒好笑搖頭,“那倒不至於羨慕他。確實是大姑家的大表哥,小時候親戚裡頭就他能天天吃肉。”
她就說嘛,肯定是對方。
熟人裡麵也就屠戶家的大孫子能完勝獵戶家的小子,祖父父親天天殺豬賣豬的哪能會讓大孫子缺一口肉。
“大姑呢,其實娘家侄子裡麵,她最稀罕的是我們兩兄弟,還沒有搬到鎮上就時常哄我們上她家。
隻要到她家,每回都能見著大表哥不是在啃肉骨頭,就是在吃豬皮凍,嘴上手上都是油汪汪的。
要不是舍不得爹娘,我們兩兄弟都想給大姑當兒子,最後還是老太太見親家連豬下水都沒讓我們帶回來,不讓我們去了。
怕娘為老太太不讓我們去大姑家和爹吵起來,我和大哥那時還偷摸著商量等長大了去拜大姑父為師。”
“後來怎麼都改了誌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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