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磚沏築的房間內,火炕燒得暖暖的,窗戶也用雪白的菱紙糊得嚴嚴實實,半點風也透不進來,身上蓋著乾淨舒適棉被的花蕪正坐在炕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赤棗烏雞湯,對於房間內的擺設閃過一絲嫌棄。
雖說這已經是莊子上最好的屋子了,可是依舊簡陋得令人發指,花蕪這輩子都沒在這麼差的房間裡住過。
自從那天用選秀拿捏住了兩人後,花蕪便搬來這個屋子裡來住了,接下來幾天的吃食也是由她來點菜,讓那兩個婦人去做。
她儘量選擇一些有營養又好克化的東西來吃,這幾天總算把身子養好了一些,至少讓紅芽兒收了靈氣後,她也沒有那麼沒力氣了,當然隻是乾坐著還好,若是下地走動得急了,還是會有些頭暈目眩。
紅芽兒為她檢查了身體,說她之所以會這樣,一是因為這具身體長年受到苛待,壞了根基,壽數有損,短命之像;二則是這個世界的意誌一直在排斥花蕪的靈魂,造成花蕪和這具身體的靈肉不合,神魂不穩,所以,花蕪才會常常感覺到眩暈。
神魂不穩倒還好,有紅芽兒壓著,除了偶爾暈一下,倒也沒有大礙。而且,這個世界越排斥花蕪越好,這樣在她們離開時也會更順利。
至於壽數有損,花蕪倒也不擔心。
紅芽兒說皇宮中的龍氣,一年可頂百年,它若想要恢複功力,隻需區區四、五年即可。
也就是說她隻要在這裡呆上四、五年後就可以回家了,長不長壽的,也就不在乎了。
隻是,她雖然不在乎,但是,在看到麵前這兩個害得原主身體差成這樣的兩個惡婦人,心中難免不爽。
“明天我想吃櫻桃火腿、翡翠魚圓、清蒸肉末蛋、涼拌萵筍……對了再加上一盤百合酥……”,花蕪一邊又喝了口碗裡的赤棗烏雞湯,一邊懶懶地吩咐道。
她這個身子虧損得太厲害了,赤棗補血、烏雞補氣,她可得多喝點。
至於底下兩人眼底的怨恨,花蕪也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她們心裡可能是恨毒了她,畢竟她要的這些吃食可不是莊子上的人家能吃到的,這些都得那兩個人自掏腰包,而花蕪要吃的這些東西可不便宜。
可那又如何呢?
原主被兩人苛待的這幾年,可是沒少被她們逼著做繡品賣,而賣繡品得到的錢可全揣這兩人的兜裡了。
原主的繡功不錯,花蕪粗略估算了一下,這幾年下來賣繡品得的銀子得有三百兩左右。這些銀子可都是原主賺的,現在讓她們兩個掏腰包給她做吃食,也是應該的。
聽到花蕪又要點菜,瘦女人陳莊頭家的和二狗家的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怒氣,心像針紮一樣的疼,可是,對上花蕪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最後又隻能艱難地從嘴中吐出一個“是”字。
自從知道花蕪要回府去參加選秀後,她們就知道她們的好日子到頭了,現在這個侯府二小姐就是個紮手的刺蝟,她們隻希望侯府的人能快點來把這個小祖宗接走。
“小姐,我家裡的今天剛接到消息說是府裡派人來接您了,按信上的日期算就這兩天就應該到了……您看我是不是給您收拾一下?”,陳莊頭家的看了一眼花蕪,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麼快就要到了?
嘖嘖……
看來靖安侯府是真著急了。
不過……她們急,花蕪可不急啊。
“不用了!”
“我還要再待些時日呢……”
花蕪放下已經喝光了的湯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慢悠悠地說道。
“還要再待些時日?!”
二狗家的不由得一聲驚叫。
“怎麼?就這麼盼著我走?”
花蕪斜睨了一眼兩人。
二狗家的臉上閃過一絲急忿,似是想要說什麼,卻被陳莊頭家的拉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怎麼會呢?”
“我們隻是怕府裡人來得急,不早點準備,到時候耽誤了差事兒。”
“小姐,您好好休息。”
“有什麼需要的,您隻管吩咐……”
說完後,便拉著不情不願的二狗家的退了下去。
隻到了院中,二狗家的才一把甩開陳莊頭家的手,急切的嚷了起來,“她居然還要留在莊子裡?她要留多久?!她天天要這兒、要那兒、還要天天點菜吃……咱們手裡的那點子銀子都快讓她禍害完了……”
當然,禍害完是她誇大了,那死丫頭這些年可沒少給她賺錢,隻是這死丫頭太能花了,那些個吃用,每天她都要用進一兩銀子去,短短幾天,她們就花出去七、八兩銀子了,幾乎是她大半年的工錢,這如何不讓二狗家的肉疼?簡直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都是她的錢啊!
“行了!”
“彆在這兒嚎了!”
“難道我不心疼銀子嗎?!”
那個死丫頭也在花她的錢啊!難道她就不心疼?!
可是心疼又有什麼辦法?!
那丫頭現在邪性得很!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竟然有點害怕那死丫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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