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江鎮的官路上,一輛青布桐油馬車緩緩前行,車廂內鋪著柔軟的墊子,旁邊還擺放著個小巧的茶幾,上麵擺放著幾盞溫熱的茶水,散發出淡淡的茶香。
馬車內,鶴雲深端坐一側,玉冠束發,衣擺如流雲,目光落在手中的古舊藥典上,卻久久沒有翻動一頁……
自從他診斷花蕪因中胭脂淚而大好後,他便許久再未見過她了。
素日的請平安脈,皇上交給了太醫院的陳太醫。
皇上在有意避免他見花蕪。
想必是他當初想帶著花蕪離開皇宮的事兒,皇上知道了。
如果不是因為花蕪還中著胭脂淚,他想皇上是不會容他的。
因此,他自請去外出尋藥。
隻要她能安好,哪怕他永遠也再見不到她,他也是甘之若飴的。
花蕪身上的胭脂淚,他總覺得會是一個隱患,因此,他一直在收集可以解胭脂淚毒的藥材,其它的他都已經收集得七七八八了,唯有一味七十年的紫芝草,遲遲買不到。
他嘗試過從各路藥商那裡打聽消息,甚至不惜重金懸賞,但大都沒有七十年紫芝草,甚至連它的消息都沒有。
七十年紫芝草,據說生長在深山斷崖之上,吸收天地精華,五十載方能成熟,七十年則藥效非凡,不僅能解毒,更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之效。
但因其生長周期極長,又藏於人跡罕至之地,故而極為難得,市麵上更是少有流通。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傳來,有個走南闖北的藥商告訴他,在瀾洲屏蒼峰曾有采藥人見過紫芝草,那紫芝草生長在斷崖的半腰,連當地最厲害的采藥人都不敢下去采藥,因此他們隻知道這個消息,卻沒有藥。
收到這條消息的第一時間,鶴雲深便迫不及待的動身了。
花蕪可以用不上,但他希望當花蕪要用的時候,他可以馬上拿得出來。
“師父,我們都出來半個多月了,還有多久能到瀾洲地界啊?聽說瀾洲這邊也盛產藥材,不知道我們這次能不能收到一些好藥材……”
徒弟清風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眼睛亮晶晶地問道。
“師父?師父?!”
清風見自己師傅沒有反應,不禁有些疑惑的又叫了兩聲。
師父最近這是怎麼了?
總是無緣無故地發呆,自從離了京城之後,這種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
師父不會是病了吧?!
可是,師父自己就是大兗第一神醫,怎麼可能會病了呢?!
鶴雲深從沉思中猛然驚醒,放下了手中的古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清風,我剛才在想事情。”
“你剛剛問什麼?”
“師父,我剛剛在問我們還有多久能到瀾洲地界……”
“還有,聽說瀾洲也盛產藥材,像屏蒼雪蓮、雲隱藤、金線靈犀草……不知道這次我們能不能收到一些上年份的好藥材……”
清風有些興奮地說道。
“按照我們現在的腳程,估計再有十天左右就應該就能抵達了。”
“瀾洲夏季溫暖濕潤,降水又充沛,這使得瀾洲盛產一些喜寒、喜濕的藥材,且藥效都要比其它地方的好一些……希望這次我們能有所收獲……”
鶴雲深微笑著說道。
鶴雲深還順便給清風講解了一些關於瀾洲屏蒼雪蓮、雲隱藤、金線靈犀草……這些藥材與其它地方藥材在藥效上的細微差彆。
兩人一個講的認真,一個聽得投入,也不知過了多久,卻突然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急促馬蹄聲打斷。
那馬蹄聲,如同疾風驟雨,瞬間便拉近了與他們的距離,隻片刻功夫,便已來到了他們的馬車前。
“車上的可是鶴雲深鶴大人?!”
一個粗獷而有力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伴隨著馬匹的喘息聲和馬蹄的不安躁動。
鶴雲深長眉微蹙,掀簾望去,隻見他們的馬車已經被一隊人給團團圍住了,為首之人身著暗龍衛的衣衫,正焦急地望著他,見到他後,那人利落地下馬,迅速來到馬車前,無比急迫道
“鶴大人,可找到您了!”
“鶴大人,蘭心宮鬨天花,當時宸貴妃正在蘭心宮中,於是下令封鎖蘭心宮,宸貴妃自己也自困於蘭心宮中,皇上急召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