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行揪著秦牧羽的耳朵,把他拎到邊上,少年又痛又掙紮,這波‘家暴’的場麵,令所有人張大了嘴,又不敢吭聲。
官兵們、賓客們全都低著頭,初一初二六人更是心尖發顫,知道這些人全都不好招惹。
八大金剛嗅到情況不對,已經遠遠的躲到牆角去了。
楚棣遲薄涼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掠過,提步穿過庭院,一步一步走向那關著房門的新房。
大紅的囍字貼的十分工整。
直接推開門。
隻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喜床上,已經揭開了蓋頭,正用一種無法形容的目光看著他。
四目相對。
視線交彙的刹那,楚棣遲心頭驟然一緊,無數畫麵在腦中瞬間回放:
爭執、打鬨、逃亡、生死、默契,最後變成捂緊她的心口,怎麼用力都壓不住奔湧的鮮血,滾燙的血液染紅他的手掌。
殷紅的是血。
蒼白的是唇。
她的身體在懷裡逐漸冰冷,連帶著他墜入萬丈深淵,不見天日,卻在推開門的這一瞬間,猶如一束光打入絕境之中,撕開了一道口子,重獲新生。
楚狸攥緊手心的紅蓋頭,每一根手指都捏緊到發白,在男人注視的目光下,脊背繃得比劍還要直。
好像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朝她撲來,蓋住了她。
她連呼吸都發緊。
她不是聾子,外麵的動靜聲鬨得那麼大,她早就聽到了。
如今之感,當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楚棣遲盯著她,不知看了多久,竟忽然笑出聲來,走到床前,想摸摸她的臉,探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嗬。”
“哈哈哈!”
他踢開椅子,闊腿坐在榻前,那快意的笑聲,令所有人心驚膽寒。
好。
很好。
她還活著,還偷偷嫁人了。
好!
楚棣遲交疊著雙手,十分滿意的看著麵前的小女人,笑問道:“怎麼感覺你瘦了許多?”
楚狸一怔,“啊?”
下意識摸臉,一秒鐘後反應過來,更為惶恐的看向他。
他不遠幾百裡,來到江南城,就是這麼平靜的跟她說話的?
他不生氣嗎?
他不會像以前那樣逼迫她、威脅她嗎?
楚狸如履薄冰,惶恐的目光看向外麵的一乾人等,庭院內,烏泱泱的一大片人佇立在搖曳的燭光夜色裡,跟一樽樽棺材似的,聳立駭人。
沒有一個人能幫她。
秦牧雪跟陸雲初去捉賊人了,蕭夜行把秦牧羽揪走了,她隻有自己獨身一人。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