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離這才注意到,側頭看過來時,拓跋明月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什麼叫苦澀。
他的目光似乎在說,她怎麼還在這裡?
就隻有三個人的禦書房裡,他與楚狸是‘他們’,而她隻是她。
哪怕出生入死,也隻是她。
拓跋明月緩緩捏緊指尖,藏著眼底的情緒,道:
“夜離哥哥,方才我與你說的事……”
“什麼事呀?”
楚狸牽著楚夜離的衣袖,疑惑的偏頭問道,“五哥,你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打擾。”
她能來主動尋他,還親自下廚、為他煲湯,他心裡彆提有多高興。
這是她第一次為他下廚。
“小九來的正好,我剛處理完奏折,正好閒暇。”
拓跋明月眸色微凜:“夜離哥哥……”
“明月,你先下去,此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但不是現在。
楚狸道:“五哥,要不我還是回去吧,我好像惹公主不高興了。”
“明月性情坦蕩,直率豪邁,不是那等狹隘計較的人。”
楚夜離牽著她坐下,“讓我瞧瞧你燉了什麼湯。”
楚狸輕按著蓋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赧笑道:
“可能煮的不好,怕惹笑話,你莫要嫌棄。”
“隻要是小九做的,哪怕是毒藥,我也吃得下去。”
“胡言!”
楚狸抬眸輕罵,“皇叔已經走了……從今往後,就隻有五哥能護住我,我隻希望五哥能長命百歲,我才能一生無虞。”
男人眸色恍惚。
一生。
多漫長,多奢侈的一個詞,從她嘴裡說出來,竟有幾分不真實。
“你願在我身邊,一生?”
楚狸輕咬下唇,有些嬌怯的掃了一眼旁邊的拓跋明月,沒有說話。
儼然害羞的模樣。
拓跋明月捏緊指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冷然轉身離去。
楚狸眸光微閃,收回視線,看向楚夜離時,又化作柔笑。
再強大的女人,心裡也有一塊脆弱的位置。
所有人都想要避風的港灣,卻沒人願意當避風港。
拓跋明月,我不信你連一絲、一毫的嫉妒都沒有。
“好香。”
楚夜離撚著小碗,輕嘬一口,“好濃鬱,有大廚之風。”
楚狸輕笑:“是嗎?”
這本就是禦膳房的廚子燉的,她頂多在旁邊幫忙升升火,嘗嘗味道。
他撥開勺子,大口的喝,“小九何時學會的下廚,我竟不知。”
“以前我經常給皇叔燉……”
“咳!”
楚夜離猛地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