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爵渾身一震,瞧見那駛來的馬車,迎了兩步:
“張公公,你竟連夜前來?”
張德是皇上禦前的人,更是皇上的心腹。
沒想到皇上如此重視陸家、重視他,竟親派張德來宣旨。
張德下了馬車,拂塵一甩,搭在臂彎裡,笑道:
“奴才奉皇上旨意,隻是這……”
他看見陸府門外丟滿了各種東西,一片狼藉,“這是怎麼了?”
陸公爵含笑上前:
“讓張公公見笑了,我處理一些家事。”
張德狐疑,看了陸公爵一眼,又快速掃了眼旁邊的陸雲初與秦牧雪,再結合今晚的宮宴,隱約猜到了什麼。
勸道:“陸大人,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陸公爵笑道:
“讓張公公費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是我此生做的最正確的事。”
“陸大人,咱家還是得勸你一句,你要三思。”
“多謝張公公,請宣旨吧。”
陸公爵衣袖一拂,帶領著家眷與下人全部跪下,瞪了眼還站在一旁的陸雲初與秦牧雪,斥道:
“你們還站在這裡作甚?還不快滾?”
秦牧雪:“該滾的是你們。”
“好大的膽子!”
聖旨都已經到了,還敢口出狂言。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陸夫人冷聲道:“真是個無禮的小蹄子,要不是我現在需要跪著,我高低要打爛你的嘴!”
陸公爵側頭叫了兩個下人:
“去把他們趕走,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是。”
兩個下人擼起衣袖,正要起身,張德立即冷了臉道:
“陸大人,你把陸公子趕走了,咱家上哪宣旨去?”
陸公爵展容一笑:
“我不是正在接旨嗎?”
“誰說這聖旨是給你的?”
陸公爵笑容陡然一僵:“什、什麼?”
張德冷哼一聲,拂塵一甩,仔細取出袖中的明黃色卷軸:“陸家嫡長子陸雲初接旨!”
陸雲初屈膝。
秦牧雪跟在他身旁,二人整整齊齊的。
張德轉過身來,麵對著二人,頓時背對著陸公爵一行人,陸家人全都驚怔著臉。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滋有陸家嫡長子陸雲初,德才兼備,品性敦厚,實乃國之棟梁,特賜封順陽侯,陸府改順陽侯府,賜聖上親自提筆牌匾一塊;欽此!”
伴隨著話音落下,四名小太監抬著一塊蓋著紅布、又大又沉的金絲木牌匾前來。
張德卷起聖旨,含笑遞出:
“恭喜順陽侯。”
陸雲初淡聲謝恩,接過聖旨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