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在內米湖畔的聖林裡,有一棵大樹,在這棵大樹的周圍,總有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在那裡獨自徘徊,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人們隨時都能看見他。
“看見了”商洛舉著望遠鏡,森林王的身影清晰地出現在樹下。他穿著灰黑色的托加長袍,長袍的衣角因為在地上拖行而碎裂,就像披風一樣披在他的身上;銀色的寶劍沒有劍鞘,被他當作手杖來用。每走一步,劍尖就入土一次,好讓他老邁的身軀能借上力。
森林王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因為他整張臉都塗成了紅色——許多科技蠻夷會把褪色的羅馬神像當作珍寶來看待,但羅馬人自己的神像都是上了色的。每名神祇的肌膚、頭發、衣服,全都按照固定的方式,以固定的顏料上色,要塗成固定的色號。這些都在旅遊手冊上寫過。
紅臉在其中有特殊的意義,它的意義是生命和活力。許多神明的臉都可以塗成紅色,比如戰神瑪爾斯。但紅臉在羅馬有一個特殊的作用:就是在凱旋儀式上,羅馬將軍們可以得到塗成紅臉的殊榮,在凱旋儀式上以神明的身份接受全程的致敬。所以紅臉在這裡產生了“神力加身”的意義。
森林王也是如此。這其實並不方便,人就算化妝也得卸妝,不能一直在臉上塗著油彩。而這層麵具一樣厚的紅色顏料,就像長在了森林王的臉上一樣,恐怕再也卸不下來了。
他極儘全力來宣誓自己的神性,不隻是在紅臉這一點上。他頭戴金色的桂冠,但那不是金枝,隻是金製的樹枝。他想用這種方式讓金枝離自己更近,但那隻是徒勞。
真正的金枝還在樹上:那是一顆月桂樹。如果說柏樹是狄安娜的聖木,那麼月桂就是狄安娜本人的象征。月桂的樹枝朝四周伸展開來,也夜晚的微風中輕輕搖晃著,晃動著,森林王的王位也搖搖欲墜。
一圈圈地,森林王的身影在樹下緩慢地徘徊、徘徊,警戒著月桂樹周圍半徑百米的正圓形空地。但他對冷兵器的警戒,似乎還沒有幫他理解重機槍的射程。
龍牙兵已經開始構建陣地。像是未上色的兵人似的,他們忙得熱火朝天。半徑百米還是太窄了,他們得砍伐出更大的空間才能布置好多層火力網。
因為隻有一百來人,他們並未開挖戰壕,而是挖掘了一些散兵坑。武器小組布設在後方,主要是重機槍和反戰車步槍,都從四麵八方編織好了火力網。
一個連隊級的陣地緩緩成型,密密麻麻的輕重火器對準了中央的森林王。隻等著陣地構築完畢,再等後麵一聲令下,進攻就可以開始。
“專業,太專業了。”商洛放下了望遠鏡。他們一行人並沒有直接衝在前麵,而是準備在龍牙兵的掩護下衝擊。不過就龍牙兵的這些“戰術素養”來看,他們絕對算“夠格”的。
“看起來確實很專業.”文鴛斜靠著他的那杆槍,“果然這就是羅馬軍隊兵的標準水平嗎.”
“你覺得,他們能不能自己拿下?”
“我看不行。如果軍團兵就能解決這裡的問題,那每次羅馬人乾脆就隻派遣軍團兵來乾活就好。不過就算是超凡的存在,給他幾梭子重機槍他也總得擋一擋吧。實在不行,我給來一槍,我看他擋不擋。”說著,他就晃了晃手頭那杆“大槍”。
這真的是一杆很大的槍。連槍帶刺刀有一米七五,比文鴛本人還高出那麼一點點。整槍的造型像極了栓動步槍,而且不是全手動的。槍托尤其巨大,大得像個鈍器。這比例甚至已經不像是現代步槍了,倒像是百多年前使用的前裝槍。換而言之,很像是排隊槍斃時使用的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