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儘力想想辦法的。”商洛點了點頭。這不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那幾瓶旺崽牛奶,以及許許多多請他吃過飯的人。
“那麼,還有件差事要你做,當前這些境況的禍首,正是羅馬的劫數。羅馬的天劫已經到了,這是件大事。你在羅馬那邊好像也掛了個職,不過你也不欠他們什麼因果。作為道友,我們去問一聲也是應該的。”
“那,我們要管嗎?”
“靈石和修道是我們的劫數,羅馬的天劫也是他們命中注定的。你應該聽過一句老話——死道友不死貧道。羅馬的劫數是羅馬的事,與我們無關。作為道友,袖手旁觀才是本身,問一聲都是算是情分了。我們自己尚且應顧不暇,有無量的劫數在前麵等著,各自有各自的道途要走。這不是賣人情的時候。”
“啊!”商洛明白了,“您剛才和我說的那些,是怕我大發慈悲善心,想要慈航普渡,救所有人?”
“朕知道你心善。”
“我心善是有度的。家裡的狗衝我搖尾巴我當然會摸一摸,外頭跑來跑去不知道主人是誰的野狗,就算死外麵也和我們沒關係。每時每刻都有不知道多少條野狗死在外頭呢,我還不至於像菩薩一樣見一個救一個。狗尚且如此,家裡人和外人就更不一樣了。誰給我吃了旺崽牛奶,我心裡清楚。我和羅馬人之間不欠什麼因果。”
“我就知道,麒麟子是聰慧的。那這個差事就交給你去辦了:就當是柴桑口臥龍吊孝,你替朕去問一問羅馬到底死不死。要死的話,怎麼個死法,暴斃還是喜喪,要不要收屍做法事。都問清楚,隻當是跑個腿。”
“好嘞。”商洛應下了。道祖請他吃了一頓大餐,幫道祖跑個腿倒是完全沒問題——雖然這個跑腿很重要就是。
“那就知會天子一聲吧。你自己告訴他,就說是朕的意思。”
“所以,情況就是這樣。”商洛在電話裡和朱先烯說明了。
朱先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電話裡還傳來一些吵嚷的聲音,顯然他那邊一點都不安靜。
“呼總算有個主心骨了。你稍等下,我喊一嗓子,電話彆掛。”朱先烯的聲音提高了些,“諸位!有玉熙宮法旨!諸位冷靜一下!先聽法旨!”
電話那頭“忽”得一下就安靜了。商洛也聽到不少舒氣的聲音,有了法旨就是有了主心骨了。
“好了,你說吧,有什麼旨意?”
“道祖說讓我去羅馬那邊‘臥龍吊孝’,問問什麼時候死,到底死不死。他等我問完了再決斷。”商洛一五一十地轉述了原話。
“得那還得繼續吵。你先來一趟華蓋殿哦不,你來謹身殿。你知道在哪吧?奉天殿後麵是華蓋殿,華蓋殿後麵是謹身殿。”
“馬上到。”掛斷電話的前一刻,商洛能聽到那頭又開始熙熙攘攘吵了起來。
謹身殿,三大殿最靠後的一座。現在最大的奉天殿被拿來當做召開常朝的地方,而皇帝大多數時候都不直接臨朝。他會在奉天殿之後的華蓋殿內聽著,以前有人傳話,現在是聽實時的音頻直播,平時的會議由閣老主持。朝會散了之後,他也會在華蓋殿裡和內閣開小會。
不開會的時候,他也不會直接回家。畢竟他也要“坐班”的,他的辦公室就是謹身殿,下午五點才下班。
商洛一路開著小車進到大皇宮西華門的門口,那裡早就有錦衣衛等著了。換了更大號的代步車,錦衣衛一路把他送到三大殿的三層須彌座下——然後從一道小門進了須彌座的裡麵。呼啦啦的空調兜頭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