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倉庫在西苑的後門,長春宮的後頭。裡頭有層層疊疊的箱子擺在架子上,每個箱子上都貼了封條。其中一口箱子已經打開來放在了門旁邊,裡麵就擺著那個寫字人鐘。
銀色的寫字人鐘帶著羅馬式的,古典主義的簡潔與協調。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那就是一口黃銅外殼的鐘。但巧勁在彆處——鐘的體積格外龐大,裡頭塞的機芯也相當“飽滿”。寫字的人偶沒有什麼花哨的裝飾,每一個關節都精準地複刻了出來。
“這口鐘是我小時候,羅馬那邊送給我的。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但是它隻要一上發條就可以寫字。”
“好像很多鐘都可以寫字?我記得我在陽州那邊,還親手修過一台。這台有什麼特彆的嗎?”
“這台可以寫二十五個字。”
“哈?”他記得自己修的那個,能寫四個字就已經很貴了。
“是的,二十五個。就是那個經典的字帖:‘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士,爾小生,**子,佳作仁,可知禮也。’。二十五個字全部寫在方寸大小的紙片上,每一個字都寫得清清楚楚。而且筆法張弛有度,嚴謹而公正,通過觀察筆法的走勢就可以學習這些字的寫法。所以這是個可動的,教學用的字帖。當時我也還小,這是鼓勵我好好學習的禮物。”
“好家夥,那怎麼一直放在這放著?”
“嗯是因為,我媽說著上頭的小人有些瘮人。我當時也覺得奇怪,這小人明明連五官都沒有,但卻確實有些陰森森的感覺,但寫字起來也確實很厲害。我玩了一次之後就放在倉庫裡了,那個鑰匙我倒是一直放在身上,不過沒找到就是了。”
“那可以配一個?”
“你直接拿走好了,然後你自己琢磨琢磨。”
他伸手直接把那口鐘拿了出來,裝在牆角的手提袋裡。羅馬送來的國禮就像個點心盒子似的打包起來了。
“啊這,我能直接拿走嗎?”一聽到這玩意兒可以寫個字,商洛長久以來的訓練都被調動了起來——他都不敢空手捧這玩意兒,誰知道會不會從哪磕掉一個零件下來磕壞了。要是知道在哪修倒是好辦,但大多時候無從知曉,隻能拆開來慢慢檢查,那簡直是噩夢一般的體驗。
“沒關係。雖然是國禮,但一直擺在這晾著也是晾著,不如送到有用的地方去。而且維多利亞和你很熟是吧?她不會介意的。”
“我和她不太熟好像。”
“誒呀,一回生二回熟,多見見麵就熟了。加油哦。”他推著商洛的肩膀,把他哄出去了,“要是實在沒辦法,你直接去找維多利亞吧。”
手提袋裡提著國禮,商洛不安地站在地鐵上。他把整個鐘都抱在手裡,整個人像蹲馬步一樣兩腿生根靠在車廂拐角,生怕被旁邊的人碰壞了。
抱著鐘,他一路到了傳習所門口的金拱門餐廳,法厄同周日下午在這裡打工。
“乾嘛?”一邊拿著抹布擦桌子,她一邊問著。
“你看看這個。”他打開袋子,漏了個邊角。
“這是.臥槽”法厄同叫了出來,“歐米伽核心!你怎麼會拿在手裡!阿波羅尼婭沒告訴你這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