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三隻蛇都低下了頭。
在拯救與毀滅之間,他們選擇了後者,他們選擇和所有蕈人一同沉淪。
【難以置信.】阿波羅尼婭歎道,【你給它們許諾以塔中的差事,這是它們所夢寐以求的,它們來這裡就是為了塔中的光,這是黏菌趨光本性的彰顯。它們難道已經戰勝了黏菌的本性了嗎?它們竟然連光都不要了。】
“說實話,這回答是有些超出我的預料的。但又在情理之中。畢竟,他們已經不是黏菌了。它們是蛇.它們已經進化成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成為了比黏菌更高級的生命。所以已經戰勝了趨光的本性。隻是.這種行為對它們自己來說,無疑是愚蠢的啊,為了誕生隻有幾天的一群黏菌葬送性命,這可太可惜了。”
【它們雖然已經超越了黏菌,但它們似乎還依舊選擇和黏菌站在一起。這難道是.】阿波羅尼婭頓了一會,【難道這是:‘愛’?】
幾隻蛇低著頭,蛇身盤繞在塔上。塔中隱約還能看到不少白色的蕈人在奔跑。蛇身把蕈人徒勞的護在塔內,就像孵化蛇卵似的一動不動。
“我隻問你們一個問題。”商洛垂著頭,看著三隻蛇:“你們動手清理那隻火蛇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痛,感同身受。用秘火消化它時,就像我們自己被消化一樣。”
商洛不知道這個“痛”是**的疼痛,還是心靈的疼痛。但二者的結果都一樣——它們進化了。
“幾位前輩,你怎麼怎麼看?”他問其他人。
傅遠山搖了搖頭:“他們說出痛這個字的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各種意義上。”
“他們現在有溫度了。”鏡海師太說道。
鄭寅補了一句:“以及,他們似乎更有用了。他們可以產出蛇丹。”
“嗯”商洛點了點頭,“我和大家的看法差不多。”
“那麼,你來決定吧。”傅遠山回道,“這方天地,這丹,包括他們,全都是你的。我們隻是來幫你鎮場子而已,所有的事最後都得由你來拿主意。”
“我倒是有個想法——師傅。”他望向天空中的天眼,“再麻煩您一下吧。有件對我們來說是小事,但對它們來說是‘天大’的事,這件事得您來出手才能辦得周全。”
商洛低下頭,對三蛇說話:
“我最後確認一次。你們要放棄在塔中的差事,和其他所有雜菌一起沉淪嗎?你們不會後悔?”
“我們不會後悔。”
“那麼,現在宣告對你們的最終判決——”
他站直了身子:“對你們的判決是,流刑!你們被放逐了。既然你們不想在這裡為我效力,那就和你們的雜菌一起沉淪吧。你們會被流放到你們該去的地方,永遠不得回到塔中。”
“哪裡?”逃逸之氣愕然抬頭,但等待著它的不是回答,而是坍塌的天空。
天塌了。整個天都塌了,天空覆壓下來,越壓越低,越壓越低。
商洛抬頭看了一眼塌陷的天空,向後一退,退到了一邊,隻留下三蛇與塔中的蕈人絕望地看著墜落的天空。
“啊啊啊啊啊!”三隻蛇絕望地看著天,聆聽著世界崩塌的恐怖聲音。塌陷下來的天空泛著金屬的光芒,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壓到了它們的頭頂。
“神明啊!為什麼您給我們希望,最後卻又要滅絕我們!”
三隻蛇蜷縮在一起,蕈人們抱著蛇身顫抖著。就算是自我意識淡泊的雜菌,也會因為天崩地裂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