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來我不能自己選的嗎.”
“那你自己想選什麼?”法厄同問他。
“如果可以選的話,我想選數學係來著。”
“數學係?你和數學係沾邊嗎?”法厄同上下打量著他——
和商洛認識這麼久了,她對商洛的成績是有相當充分的認知的。
簡而言之就是——很普通地好。她不知道商洛之前是什麼樣,但正式和商洛打交道的時候,商洛已經是天人了。以天人的智慧來處理普通高中的題目,這簡直是小兒科。
但法厄同這麼久以來也沒有發現商洛有什麼搞研究的天賦。他倒是有做手藝的天賦,各種法器、神器一搞一個準。雖然這倆在“執行計劃”上有能力上的交叉,但憑借直覺判斷,商洛這家夥不太適合搞學術研究。
“我就是覺得數學很酷?大概是這樣。”
“博雅學?那是什麼?”
“Areliberale,也即"自由人的技藝",換個角度來說就是"公民教育",發源於古代雅典。這裡的公民特指真正意義上的羅馬人。這在羅馬是一種專門的學位,報考者一般都是羅馬公民。”
“那學會這個能做什麼?”
“什麼都不會做。”法厄同搖了搖頭,“"自由人的技藝"不涉及任何實際事務,隻涉及有關公民的學問。大抵是三學四術——文學、史學,邏輯學這三學,以及算數、天文、地理和美學。每個都學,但每個學的都不是很深。”
“啊”商洛想了想,他問不出什麼來,因為他還是不知道這玩意兒學了有什麼用。
“我給你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如果你要訂購一副畫,伱要怎麼訂購?你要怎麼用專業的素養,準確地向畫師表達你的要求——博雅學教這個。”
“啊!”商洛明白了,這是學著怎麼當甲方的學問,“還有沒有彆的?”
“比如如果有人給你一份合同讓你簽字,你是否有能力將其完整理解並且找出其中的疏漏——博雅學教你這個。如果有人往你的辦公桌上遞交一份財務報表,你是否能夠對其真實性進行綜合研判——博雅學教這個。以及最關鍵的。你和其他元老去吃飯的時候,你們的討論範圍從天文地理一直談到古今東方的時候,你能不能滔滔不絕地把所有的全部都一路聊下來——博雅學,要學這個的。”
“那似乎確實是在培養一個個甲方。我是知道為什麼隻有"羅馬公民"去讀這門學問了。因為他們真的有許多單子要下。”
“你現在不是也有許多單子要下嗎?學這個倒是正好——所以如果你讓我給建議的話,我的建議就是這個了。不過既然文閣老要親自指導你,他應該會有更好的方案。”
“我倒是很奇怪,為什麼他當著閣老,竟然還有空來國子監當教授的.他真的帶課嗎?”
商洛向韓行思詢問了這個問題。
“文閣老真的帶課。”韓行思答道,“每周五上午,文閣老在史學係的講堂有一堂大課。他上的是"古代曆史文選"這門課,另外偶爾在周三和周二,和其他教授有聯合授課的科目,比如周二的"《會典》研究"他負責教一個學期中的下半場,還有周三"訓詁學"的其中三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