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傑是本地提拔起來的乾部,非常了解石門鎮情況,擔任黨委書記後,並沒有急於燒起三把火,整天忙於下基層調研,聽取工作彙報。
一個月後,方才有了動作,組織召開全鎮黨員乾部會議,作了“加強黨的建設,打造過硬乾部隊伍”的報告。
他圍繞服務中心工作、建設乾部隊伍兩大核心任務,講了加強黨的建設重要性,指出當前黨員乾部隊伍存在的問題。
比如,發現個彆人精神不振,缺乏朝氣;個彆人政治淡漠,亂發牢騷;個彆人目無組織,目無紀律;個彆人盲目自大,淩駕於黨委政府之上……
他最後強調,石門山鎮加強黨的建設任務,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緊迫,要勇於自我革命,拿出刮骨療毒的精神,清除肌體毒瘤,使基層黨組織成為經濟發展的戰鬥堡壘,確保黨的執政基礎堅如磐石。
看似一次普通的黨員乾部大會,有著前世經驗的李遠方從中嗅出味道。
張叔傑政治手腕老辣,以堂而皇之的理由開會,其實就是為乾部調整作鋪墊,先造出輿論聲勢,再順勢動手。
隨後,張叔傑主持召開全鎮機關乾部大會,主題是加強乾部隊伍建設,措辭極其嚴厲,聲稱對那些對抗組織的乾部,寧肯耽誤經濟發展,也要堅決將其拿下。
他的發言,實際上吹響了乾部調整的號角,儘管明麵上說得高尚無比,實際上表露出唯我獨尊的觀點,誰不服從他,就要被調整。
機關乾部們聽出來了,張叔傑要開始調整乾部。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膽小怕事的人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第三天上午八點,石門山鎮黨委召開會議,在座的黨委委員任何人不準出門,不準打電話,中心議題是研究調整鎮村乾部,由黨政辦主任趙天宇做會議記錄。
會議由組織委員鄭維林提出了乾部調整名單,調整了鎮機關4名內設機構負責人,新任命財政所長、審計站站長,調整計生服務站站長、農技站站長,撤換3名村黨支部書記、5名鎮辦企業負責人。
“大家議議這份名單,有什麼意見儘管提出來。”
張叔傑擺出講民主的架式,參會的黨委委員心裡雪亮,這份名單就是張叔傑的意思。
本來這份名單應當由馬國棟來提出,張叔傑提前沒有同馬國棟商議,私下與畢國亮、鄭維林等黨委委員談話,取得支持,直接在黨委會上拋出來。
畢國亮是縣裡派來的乾部,與這些調整乾部沒有深的交往,再加上他剛提拔為鎮長,並不想與張叔傑有衝突,所以在私下談話時沒有反對,同意提到黨委會研究。
張叔傑是石門山鎮黨委一把手,氣勢正盛,其餘黨委委員與個彆被調整的乾部關係不錯,可是不願得罪他,大多數人沒有反對。
馬國棟飛快地瀏覽了一遍名單,發現南津縣木工機床廠乾部調整。
周海濱被調到石門山鎮磚瓦廠擔任廠長,建築公司經理姚西寧調回到南津縣木工機床廠擔任廠長。
姚西寧是張叔傑的人,原來擔任過南津縣木工機床廠廠長,在當時鎮長張叔傑的領導下上馬木工機床項目,在工廠瀕臨破產時離開,又在工廠形勢轉好時返回。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是來摘果子的。
把周海濱南津縣木工機床廠調走還有一層原因,他是原黨委書記王培剛提拔起來的廠長,調查過以前工廠存在的問題,把證據交給王培剛。
因此張叔傑特彆恨他,現在大權在握,就要打擊報複。
張叔傑清了清嗓子,鄭重說道:
“沒有人提意見,大家舉手表決。”
“我有意見!”馬國棟當即提出異議。
“哦!國棟書記說來聽聽。”張叔傑皺起眉頭,滿臉的不高興。
馬國棟來到石門山鎮工作後,駐點南津縣木工機床廠,與周海濱結下深厚的友誼,儘管知道會得罪張叔傑,仍然要為他說話。
“周海濱管理工廠能力強,上任以來已經扭轉了木工機床廠虧損的局麵。現在工廠管理走上正軌,滿負荷生產,內外銷訂單乾不過來,準備今年再上一條裝配生產線,力爭產值增加50。
若讓他繼續擔任木工機床廠廠長,這個目標將會實現,能為全鎮經濟發展做出很大貢獻。換了彆人當廠長,這個計劃很可能夭折,全鎮經濟發展也會受到不利影響。
另外,周海濱事業心強,以廠為家,勤勤懇懇,真心想把木工機床廠搞好。免去他的廠長,會寒了那些乾事創業乾部的心啊!”
張叔傑抓住話中的漏洞,立刻反擊道:
“國棟書記,你首先要搞清楚一件事,鎮黨委並沒有免去周海濱的廠長職務,而是把他調到鎮磚瓦廠,繼續擔任廠長。
既然是正常的乾部調動,怎麼能說寒了乾事創業乾部的心?
鎮黨委會議講求民主,你有意見儘管提出來,但是必須要講政治,從為了事業發展出發,提出建設性的意見,不要帶有個人感情色彩,狹隘地考慮私人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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