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填海是怎麼回事?請二位先坐一會兒,我去問一下分管廠領導。”
張運強感覺遇到大麻煩,找個借口離開接待室,先到三樓會議室,裡麵空無一人,辦公會已經結束,便來到隔壁廠長室,敲門走了進去。
“談得怎麼樣?為什麼村民還堵在門口?”楚培勝皺眉道。
“廠長,王學海降了賠償金額,堅持要四萬元。”張運強彙報道。
“那就繼續談,再往下壓壓價,控製在一萬元以內。不要再磨蹭了,儘快把這件事搞定。”楚培勝催促道。
“廠長,他們把填海的事情搬了出來,強烈要求恢複原狀。”張運強接著講了談判細節。
楚培勝麵色變得凝重起來,點了一根煙,吸了幾口,搖頭道:
“填海容易挖海難,恢複原狀要花費數倍的資金,更何況影響到船廠的發展規劃。
這件事堅決不能答應,即使鬨到縣政府,縣領導也會支持我們。”
他緊接著說道:“石門山鎮政府偏向蜆河村,那位副鎮長有備而來,增加了50名村民堵在廠門口,阻止車輛出入,目的是給我們施加壓力,以便在談判中掌握主動。
他們應當知道船廠填海缺少手續,抓住這件事不放,是為了壓榨更多的油水。接下來的談判會更緊張,說不上還會整出新的手段,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廠長,他們把船廠當成唐僧肉了,想咬一大口下來,決不能慣著這個臭毛病!”張運強氣哼哼地說道。
“我讓潘書記出麵談判。”
楚培勝撥了內線電話,對潘風順說了談判事項。
當張運強陪著潘風順走進接待室時,李遠方猜他應該是排名靠前的廠領導,心裡冷笑道:
“談判不順利,這才想起提高檔次,廠長擺架子,不使點手段,他是不會露麵。”
“潘書記,這位是石門山鎮李鎮長。”張運強介紹道。
潘風順年近五十歲,頭發已經花白,以前在彆的國營企業乾廠長,到船廠乾書記是退居二線。
他仍喜歡擺資格,與李遠方握了一下手,笑著說道:“小李鎮長年輕有為啊!”
“潘書記過獎了!我隻是機遇好,被推到這個位置。”李遠方謙虛地說道。
潘風順坐下來,笑眯眯地說道:“鄉鎮乾部就是年輕,先前你們鎮來的那位副書記,也是不到30歲。
哎!他怎麼連船廠大門都沒有進入,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他明知故問,用意很明確,讓對方不得不自暴家醜,在氣勢上未談先弱,自己占了先手,就能在談判中掌握主動權。
李遠方出門在外,要維護石門山鎮黨委威信,解釋道:
“趙書記分管黨務工作,著急回去做彆的事情。根據工作需要,鎮黨委安排我來調解糾紛。”
潘風順意味深長地說道:“哦!什麼事這麼急?再急也急不過船廠的事,都驚動了縣政府。”
李遠方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對船廠來說是一件急事,可是石門山鎮的急事多著呢,不僅經常驚動縣政府,有時還驚動市政府、省政府。
我們很難做到麵麵俱到,處理起來肯定會有所側重。”
潘風順見狀,沒有再說題外話,接過話茬,直接說道:
“蜆河村村民堵住船廠大門,對船廠就是大事。石門山鎮政府出麵調解,首先要講理,損壞養殖網賠償可以談,可是不能采取這種極端方式。”
王學海生氣地說道:“村裡提出了賠償要求,你們不答應,俺們不得已才這樣。”
李遠方嚴肅地說道:“潘書記,船廠除了損壞養殖網,還不停地填海,影響蜆河村海上養殖。聽說村裡多次找到船廠,一直沒有解決。
今天村民到船廠討要說法,結果被趕到大門外。船廠對村民缺乏尊重,村民生氣才圍堵大門,想一並解決這些問題。”
張運強解釋道:“村民到廠裡鬨事,我們為了維護生產秩序,這才把他們請了出去。”
王學海氣呼呼地說道:“還請出去?拉倒唄!村民是被你們驅逐出船廠。”
潘風順不想繞圈子,直接說道:“李鎮長,船廠的車輛不能出入大門,影響到生產。
看在我與你父親年齡差不多大的份上,你們把村民撤走,再給一個合理的賠償價位,船廠不會賴賬,今天就把錢付給村裡。”
李遠方認真地說道:“潘書記,我是過來調解的。蜆河村遭受了損失,應當由王書記來決定賠償金額。”
王學海堅持道:“李鎮長過來調解,我得給他麵子。村裡就吃點虧吧,養殖場這邊賠三萬元,填海裡的土石必須挖出來。”
潘風順的臉色立即變了,氣憤地說道:“你們這是拿我老頭子開涮,船廠是不會滿足如此不講理的條件。”
張運強有廠黨委書記撐腰,說話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
“你們石門山鎮政府不主持公道,我們就找縣政府解決,或者直接到法院起訴。”
王學海毫不客氣地回敬道:“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問題是你們沒有理,無論到哪裡,俺們願意奉陪到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