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娟惱羞成怒,數落道:“趙天宇,你少擺官架子,把責任都推給我。計劃生育工作搞不好,你作為鎮長,應當負主要責任。
你去抓過一個大肚皮嗎?一個也沒有。哼!遇到麻煩事就躲開,還有臉批評我?
你年紀輕輕,靠關係當上鎮長,學了一身官僚主義壞毛病,就知道高高在上當官老爺,動不動就批評訓斥下屬。
那象李遠方書記護犢子,跟著他乾的人都不吃虧。看看這次機構改革,跟著李遠方乾的人,不僅全部留下來,而且楊建章還要被提拔副科級。
再看看你自己,跟著你乾的人,不是被精簡,就是被分流,簡直是哀鴻遍野!
這說明什麼?你做官做人都不如人家李遠方!”
趙天宇在確定精簡分流人員名單時,已經做好有人上門找的準備,想出了應對的套話,準備忍受精簡分流人員的怨氣。
可是陳秀娟挑撥矛盾,故意抬高李遠方,觸動他的逆鱗,他馬上拍案而起。
“陳秀娟,你就像一個農村潑婦!工作乾得一塌糊塗,故意挑撥鎮領導矛盾,簡直就是鎮機關害群之馬,鎮黨委、鎮政府早就應該清除你。”
陳秀娟怒罵道:“趙天宇,操你媽!你敢罵老娘,書都念到驢肚子裡,組織都白培養你了。你他媽的當鎮長就不稱職,靠縣長老丈人當官,也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趙天宇氣得手都顫抖了,忍住與她對罵的衝動,打電話給黨政辦公室主任王學謙,吩咐道:“陳秀娟在我這裡撒潑,你趕快找人把她帶走。”
陳秀娟啪地拍了一下辦公桌,指著他的鼻子,喝問道:
“趙天宇,你敢再說一遍,誰撒潑?”
趙天宇哪能受得了,立即指著門外,怒喝道:“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陳秀娟的臉湊上前,正碰上趙天宇的手指,立刻喊叫道:“鎮長打人啦!”
她閃電般伸出手,趙天宇躲閃不及,臉上抓出兩條血紅印。
幸好王學謙過來,他多了心眼,帶著打字員陳冬梅,讓她把陳秀娟推到辦公室外麵,送到一樓計劃生育辦公室。
白春明目睹了這個過程,沒有勇氣與鎮長吵架,悄悄回到農技站,收拾好私人用品,打算等吃完午飯再回家。
趙天宇怒氣難消,打電話給張叔傑,說了陳秀娟到他辦公室大鬨經過,接著恨恨地說道:
“張書記,陳秀娟平常糊弄工作,致使我鎮計劃生育指標排在全縣後麵,並且喜歡搬弄是非,挑撥離間,即使不進行機構改革,也應該將她拿下。”
張叔傑心裡高興,暗讚自己手段高明,置身事外,讓趙天宇承受精簡分流乾部怒火。
此時,在他辦公室裡坐著兩位老資格內設機構主要負責人,一人被精簡下來,另一人被分流到鎮辦企業。
儘管他好言相勸,聲明是趙天主持機構改革,確定精簡分流乾部名單。
這兩人是老油條,認定是黨委書記說了算,堅決纏著他,要求留在鎮機關。
他聽完趙天宇講話後,大聲說道:“趙鎮長,精簡分流乾部名單經過鎮黨委會研究通過,黨政辦公室印發了文件,不能隨意更改。
現在也是考驗乾部的時候,看看是否服從組織安排。對表現好的乾部,將來鎮機關乾部出現空缺,可以優先考慮回歸使用。
陳秀娟撒潑吵鬨,向鎮黨委、鎮政府叫板。對這種乾部,將來回歸鎮機關時,堅決不予考慮!”
他故意這樣講,目的是讓纏著他的兩位乾部知道,視他們現在表現,將來還有機會回歸鎮政府,相當於拿住他們的命脈。
他們有了希望,不敢糾纏不休,點頭哈腰說道:
“書記,我們服從組織安排,等到將來有機會回歸時,您可不能忘記老部下啊!”
普通乾部不敢來找黨委書記,大部分去找徐宏誌。
有些內設機構負責人找趙天宇,他也開始推卸責任,讓他們去找徐宏誌。
徐宏誌是從基層提拔起來的乾部,有做群眾思想工作經驗,麵對乾部們的抱怨、質問,甚至哭泣,沒有發火,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
待眾人發泄完心中不滿情緒後,他便開始安撫,把精簡分流人員名單歸於鎮黨委研究決定。
他也提到將來有回歸鎮機關的機會,給他們保留幻想和希望,沒有了魚死網破的鬥爭勇氣。
到了中午,除了少數刺頭,大部分機關乾部接受了被精簡分流安排,紛紛帶著私人物品回家。
少數人到餐廳吃飯,看著留下乾部眉飛色舞的樣子,感覺低人一等,心裡更加難受,趕緊扒拉幾口飯,匆匆離開。
走出鎮機關大院,很多人忍不住回頭看看辦公大樓,他們工作過的地方,此時感覺特彆親切和不舍,失去了才覺得珍貴。
一位年過五十歲的鎮機關乾部,背著被褥,提著裝有臉盆、茶缸等物品的網兜,走幾步就要回頭看看,老淚縱橫。
他失去了在村裡引以為傲的鎮機關乾部工作,要回家種田,還要被村裡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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