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好的炭盆端進屋裡,沒一會兒的功夫,屋裡就熱了起來,崽子們剛喂完奶粉,眼下他們都在眯著眼乖乖睡覺。
沈雲舒坐在炭盆前,身上有些發熱的她將身上那件厚重的軍大衣脫下來,伸出一雙細如蔥尖白嫩的小手烤火。
顧母抓了一把前些日子炒好的南瓜子,坐下來和兒媳婦說話。
“媽,你說顧九宴能趕回來陪我們一起過年麼?”狗男人走了這麼久,沈雲舒想他了。
想他不知疲憊的將她抵在門上,將她吃乾抹淨,想他那八塊腹肌的身材,想親親他……
總之,就是很想很想。
顧母抿了抿嘴,說道:“也說不定,不過那臭小子舍不得你,應該忙完就會買票回家,舒舒,是我們顧家對不起你。”
“媽,你說的這是啥話,家裡的每個人都對我很好,尤其是你,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親女兒呢,你是全天下對兒媳婦最好的婆婆……”
明明這話從兒媳婦嘴裡聽過無數次了,可她就是喜歡聽。
顧母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眼看外邊天色愈來愈黑,沈父沈母還沒回來,沈雲舒有點擔心。
她剛穿上那身橄欖綠的軍大衣,準備出去找人,就聽到院裡窸窸窣窣的踩雪聲,她勾頭往外看。
是爸爸媽媽回來了。
沈雲舒趕緊打開門迎接,顧母見他們一身寒氣,忙去衝了幾碗紅糖水。
沈雲舒的那份也沒落下。
一碗紅糖水下肚,坐在炭盆麵前的沈父沈母那快要僵掉的身子總算有了點熱乎氣。
沈母一邊搓著手一邊說道:“這天也太冷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下起雪來了,我們文工團後天還要去隔壁市表演節目,也不知道這場雪要下到什麼時候,會不會耽誤。”
“媽,你也要跟著一起過去麼?”
沈母是文工團的團長,平時就很忙,臨到年關,各種彙演聚在一起,經常忙的中午都不回來吃飯,人都瘦了不少。
沈雲舒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但又說不出讓她辭職回家,自己養她的話。
文工團是她付出半生心血的地方,那裡記載著她的一切,她熱愛並為之奮鬥著。
“我要跟著一起去,大概兩天的時間就回來了,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我聽人說,他們那裡的肉火燒特彆有名。”
“那你可要多帶幾個回來,咱家這麼多雙嘴可等著吃呢。”
鍋裡的豬頭終於烀好了,早就等不及的三個小老頭催促著顧奶奶掀鍋蓋。
鍋蓋掀開的那一刻,廚房的香味都飄到院子裡了,霸道而又濃鬱。
就連不怎麼喜歡吃豬頭肉的沈雲舒,聞見這香味也沒忍住的咽了咽口水。
顧奶奶用筷子紮了一個豬耳朵,丟在案板上用刀切開,切成一厘米寬的細絲狀,又加了幾滴香油和紅油拌了拌。
瞬間,那色澤就上來了,油亮油亮的惹人愛。
三個小老頭護食的端著盆拿去外邊吃了,沈雲舒還將床底下的白酒貢獻出來。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這日子彆提多舒坦了。
顧奶奶又切了兩塊豬頭肉,讓顧母陪著沈雲舒去給江家和曹家送過去。
為什麼一定要讓沈雲舒過去送,顧奶奶也是有考量的,她們這些老家夥早晚有死的那天,而孫媳婦沈雲舒年輕,日後是要死在她們後邊的。
和家屬院的人處好關係,日後有什麼需要幫襯的彆人也能搭把手。
江家和曹家為人忠厚老實,還有分寸,是可以深交的存在,和她們交往,百利而無一害。
沈雲舒怕冷,回屋戴了帽子裹了圍巾,就提著籃子過去了,顧母被她留在了家裡。
沈雲舒先去的曹家,到的時候,曹政委和曹嫂子正在吃飯。
菜色很簡單,玉米大碴子粥,白菜炒豆腐,桌上還有兩個二合麵的窩窩頭。
夫妻二人見沈雲舒過來,很是熱情的邀請她坐下。
曹嫂子說道:“妹子,吃飯沒?沒吃的話留下吃飯。”
“嫂子,這是家裡今天鹵的豬頭肉,剛鹵好的,你們記得趁熱吃。”說罷,沈雲舒從籃子裡邊端出一碗滿到冒尖的豬頭肉,放在吃飯桌上。
曹政委兩口子看到這麼多肉,瞬間慌了神。
“妹子,這也太多了,我們吃不完,你快收回去。”
“送來的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江家那邊我還沒送呢。”
沈雲舒溜的很快,曹嫂子追都追不上,最後被曹政委拉了回來。
“既然是顧家的心意,咱們吃就是了,等過年的時候,給那幾個孩子多包個紅包,算作咱倆的心意。”
曹嫂子說道:“那行吧,不過妹子這手也太鬆了,這麼多肉,得花不少錢。”
“夫妻倆都有本事,若不是顧慮顧九宴年輕,上邊都要考慮給他往上升一升了,假以時日,很快就能超過他老丈人,老沈這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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