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粵北偏遠的山區龍潭大隊,來到四年了,知青黃文娟擔任著鄉村小學的老師。她的青春和熱情,都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了這片土地和這裡的孩子們。
那是一個看似平常卻暗藏危機的日子。兩個調皮的孩子聽聞山裡的果子熟了,便趁著放學後的時光,興衝衝地跑進了山林。然而,夜幕漸深,他們卻遲遲未歸。
黃文娟得知這一消息時,心中焦急萬分。沒有絲毫猶豫,她立刻走進了那幽深的山林去尋找孩子。山林中蟲鳴鳥叫,卻掩蓋不住她呼喊孩子名字的聲音。
終於,她在一處山崖邊的洞穴裡聽到了孩子微弱的回應。
“老師,我們在這兒!”孩子帶著哭腔喊道。
黃文娟急忙靠近洞穴,安撫著他們:“彆怕,孩子們,老師來了!”
“老師,我們好害怕,爬不上去了。”
“彆擔心,老師會想辦法救你們出來的。”黃文娟一邊安慰著,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思考著營救的辦法。
“老師,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孩子的聲音充滿了恐懼。
“不會的,隻要你們相信老師,一定能出去。”黃文娟堅定地說,“來,你們試著把手遞給老師。”
孩子顫抖著伸出手,黃文娟努力地抓住,一點點將孩子往上拉。
“加油,再使點勁!”黃文娟鼓勵著孩子。
“老師,我快沒力氣了。”
“堅持住,馬上就好了!”
終於,第一個孩子被救了出來。
“你在這裡等著,老師馬上救你的小夥伴。”
經過一番努力,第二個孩子也成功得救。
可就在她準備帶著孩子離開時,腳下一滑,不慎掉下了山崖。孩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慌失措,回過神後,匆忙跑回村裡大聲呼喊救命。
一時間,整個村子都被驚動了。知青們和大隊的青壯年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兒,奔向山崖。劉奕率先找到了黃文娟,隻見她昏迷不醒,身上血流不止。
劉奕身材高大而挺拔,古銅色的臉龐透著堅毅,濃眉下一雙深邃的眼睛此刻滿是驚恐與焦急。他高挺的鼻梁上掛著汗珠,緊抿的嘴唇透露出他內心的緊張。平日裡梳理整齊的短發此刻有些淩亂,更增添了幾分慌亂。
他望著親愛的女朋友黃文娟昏迷不醒地伏在自己背上,心仿佛被一隻無情的鐵爪狠狠揪扯著,每一下搏動都似有萬箭穿心般的劇痛。他的雙眼早已被血絲占據,眼眶裡盈滿的淚水在打轉,卻被他用強大的意誌力強忍著,因為他深知此刻哪怕讓淚水決堤一秒,都是對拯救黃文娟時間的浪費。
劉奕的呼吸急促得如同破舊風箱的抽拉,沉重而紊亂。每一口氣吸進,都像是要衝破一道無形的屏障,艱難無比;每一口氣呼出,都帶著深深的恐懼和絕望。他緊咬的嘴唇已經失去了血色,牙齒死死地嵌在一起,咬得下頜的肌肉緊繃到極致,不停地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崩斷。
他背著黃文娟的雙手劇烈顫抖,那抖動的頻率仿佛是失控的鐘擺。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手背的青筋暴突,猶如蜿蜒的蚯蚓。儘管黃文娟的身體並不算沉重,但在劉奕的感知中,此刻她就像一座沉重的山峰,壓得他的脊梁幾乎要斷裂。然而,他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和懈怠,哪怕隻是微微的晃動,都可能給昏迷中的黃文娟帶來未知的危險。
劉奕的腳步踉蹌而淩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無力。但他拚儘了全身的力氣,瘋狂地加快速度,恨不得能生出雙翅,立刻飛到大隊部。腳下的土地在他眼中仿佛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沼澤,每邁出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勁兒,鞋子在泥濘中一次次被拖拽,他卻渾然不覺。
劉奕的眼神時而充滿絕望地望向那似乎永遠也到不了的大隊部,恨不得用目光把距離縮短;時而又無比疼惜地凝視著黃文娟蒼白如紙的麵容,嘴裡不停地低聲呢喃:“文娟,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啊!你答應過要陪我一輩子的,你一定要撐住,一定要……”他的聲音沙啞破碎,帶著深深的哀求與恐懼。
他的心臟急速跳動,那“砰砰”的聲音在他耳邊如雷鳴般轟響,仿佛是在為黃文娟向命運發出憤怒的咆哮。劉奕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在這一刻分崩離析,而他唯一能緊緊抓住的,就是這一線能救回黃文娟的希望,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李修賢也沒閒著,他馬上跑回村裡組織推車,準備載著黃文娟去公社衛生院。眾人將黃文娟小心翼翼地抬上了推車,劉奕緊緊握著黃文娟的手,一刻也不敢鬆開。
這條通往公社醫院將近六裡的路,在平時或許不算什麼,但此刻在眾人眼中卻漫長而艱難。月光下,道路崎嶇不平,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石子和深淺莫測的坑窪。李修賢在前麵拉著車,他彎著腰,雙臂青筋暴起,像繃緊的弓弦,每一步都邁得堅實而有力。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在後背形成一片片深色的印記。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