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那是一個充滿希望與變革的年份。5月11日,《光明日報》以特約評論員名義發表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如同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在全國範圍內引發了關於真理標準問題的熱烈討論。
在靖遠縣,縣委擴大會議在莊重的氛圍中召開。會議室內,燈光柔和地灑下,眾人的麵容嚴肅而專注。縣委書記率先發言,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同誌們,《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篇社論意義重大,它為我們撥雲見日,讓我們重新審視過去十年的種種。我們必須以實事求是的態度,深刻反思這十年間的每一個決策、每一項行動。”
一位年長的乾部緩緩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感慨:“這十年,我們走了不少彎路啊。就像在迷霧中摸索,看不清方向。如今這篇社論,如同燈塔,為我們指引了道路。我們要勇敢地麵對過去的錯誤,從中吸取教訓,才能更好地走向未來。”
一位年輕的乾部緊接著說道:“沒錯,我們不能再被錯誤的觀念束縛。要敢於質疑,敢於實踐,用實際行動來驗證真理。就像那些被下放到我們這裡的教授講師們,他們的知識和才華被壓抑了這麼久,現在是時候讓他們發揮作用了。”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另一位乾部站起身來,情緒有些激動:“我們要為那些遭受不公的人們平反,讓他們重新回到屬於他們的崗位上。就像淩教授,他本應該在大學的講台上教書育人,卻因為這十年的動亂,曆經磨難。我們不能讓這樣的悲劇繼續下去。”
會議室裡的討論越來越熱烈,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在為靖遠縣的未來出謀劃策。有人提出要加強教育投入,培養更多的人才;有人建議要推動經濟發展,改善人民生活。每一個發言都飽含著對過去的反思和對未來的期許。
與此同時,省高教局的工作組也來到了靖遠縣城。他們肩負著重要的使命,要具體調查幾位被下放到靖遠的教授講師的情況。淩教授作為其中的重要人物,被邀請到縣城協助工作組解答當時的情況和問題。淩教授懷著複雜的心情來到縣城,他深知這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在與工作組的交流中,他詳細地講述了自己這十年來的經曆,那些艱難的歲月,那些被壓抑的才華。工作組組長認真地聆聽著,不時點頭表示理解。最後,組長滿懷期待地對淩教授說:“希望你能早日回歸我們大學校園任教,你的個人問題我們會按流程處理。”淩教授聽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仿佛看到了未來的希望。這十年來的等待,終於看到了曙光。
然而,命運卻總是充滿了戲劇性。淩教授惦記著家裡人,尤其是身懷六甲的妻子卓群。他歸心似箭,在5月20日的傍晚,儘管天氣預報顯示即將下大暴雨,汽車站的工作人員也勸他明天再回,可他卻說:“靖遠的天氣就是這樣,竹筒水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很快就過去了,不怕。”於是,他毅然登上了回石坎的客車。
天空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黑幕籠罩,烏雲翻滾著,如洶湧的海浪般層層疊疊。狂風呼嘯著,吹得樹木東倒西歪,發出陣陣淒厲的呼嘯聲。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砸落下來,如同無數顆子彈射向大地。雨勢越來越猛,很快就變成了傾盆大雨,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這狂暴的雨水所淹沒。
山間的溪流在雨水的灌注下,迅速漲滿,變成了奔騰咆哮的洪流。洪水如脫韁的野馬,沿著山穀洶湧而下,衝垮了橋梁,淹沒了道路。在靖遠路段的國家公路和縣級公路均被洪水淹沒,一片澤國。行駛在石坎路段的客車,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艱難地在水中前行。司機緊緊握住方向盤,神色緊張,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助手也瞪大了眼睛,緊張地注視著前方的路況。
突然,一股巨大的洪水從山坡上傾瀉而下,如同一堵水牆,狠狠地砸向客車。客車在這強大的衝擊力下,瞬間失去了控製,被凶猛的洪水無情地衝走。車上的乘客們驚恐地尖叫著,他們緊緊抓住座椅和扶手,臉上充滿了恐懼和絕望。淩教授也在其中,他的心中充滿了懊悔和無奈。他想起了妻子卓群,想起了未出生的孩子,想起了自己剛剛看到的希望。但此刻,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客車在洪水中翻滾著,被衝得越來越遠。洪水夾雜著樹枝、石塊等雜物,不斷地撞擊著客車,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聲響。車上的乘客們有的被甩出車外,有的被洪水淹沒,生死未卜。整個場景如同人間地獄,令人悲痛欲絕。
當人們在洪水後三天找到汽車殘骸時,看到有20人還端坐在座位上,那場景令人悲痛欲絕。嗚呼哀哉,淩教授的命運令人歎息,他的故事也成為了那個特殊時代的一個縮影,他將永遠留在了靖遠。
卓群靚媽原本正滿心歡喜地等待著丈夫的歸來,她輕撫著高高隆起的腹部,想象著一家人未來的美好生活。當噩耗傳來,她隻覺得世界在瞬間崩塌。手中正在縫製的小衣服悄然滑落,她的眼神從最初的不可置信漸漸變得空洞而絕望。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她癱坐在地,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試圖壓抑那悲痛欲絕的哭聲。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著,心中滿是對丈夫的思念和對未來的恐懼。那未出生的孩子仿佛也感受到了母親的悲痛,在腹中輕輕蠕動。卓群靚媽咬著嘴唇,強忍著心中的痛苦,她知道,為了孩子,她必須堅強起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