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溫順慢吞吞的老黃牛,突然開始狂奔。
張桂花一個沒站穩,直接從牛車上摔了下來。
牛發瘋,要是沒控製住,可是會踩死人的。
旁邊的社員們嚇了一跳,顧不上趴在地上的張桂花,甩開了腿就開始逃命。
等張桂花從地上爬起來一看。
那頭老黃牛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正站在不遠處,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自己。
張桂花雙腿一哆嗦,身下立刻傳來一陣熱意。
但她現在,什麼也顧不上了。
腦袋裡就一個念頭:她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老黃牛鼻子開始冒粗氣,蹄子不停的刨土。
下一秒,就朝張桂花衝了過來。
張桂花眼睛閉緊,大聲尖叫。
就在這時,顧衛東突然跳出來,一把拉住牛繩,將黃牛拉停。
隨後拍著它的頭安撫,讓狂躁的老黃牛漸漸冷靜下來。
最後又變回之前那副溫順的模樣,尾巴一甩,低著頭去找草吃了。
張桂花劫後餘生,拍著自己胸口大喘氣。
顧衛東上前將張桂花扶起來:“張嬸子,你沒事吧?”
張桂花一臉感激的看著顧衛東,連連擺手。
張桂花:“沒事沒事,衛東啊,多虧了你,不然嬸子就被這頭瘋牛給踩死!”
張桂花跟顧衛東道完謝,又開始罵罵咧咧:“回頭我就跟公社反應,咱們大隊這頭牛瘋了,宰來吃了算了。”
之前那幾個社員見沒事了,小心翼翼的倒了回來。
顧衛東掃了一眼周圍的人,沉聲說道:“嬸子,這牛沒瘋,是你嚇著它了。”
“對了,我怎麼聞到一股騷味,是不是剛才牛尿在嬸子你身上了?”
顧衛東這話一出,大家將注意力全放在張桂花身上。
立刻有眼尖的社員社員注意到:“張桂花,你褲子怎麼濕了?”
“唉喲,張桂花你尿褲子了,你還說沈綰騷呢,我看咱們大隊就你最騷!”
張桂花一把捂住褲子,臉色漲紅,受不了這個羞辱,捂著臉跑了。
顧衛東看著張桂花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眸沉了沉。
順手薅了把青草,喂給老黃牛,又憐愛的拍了拍它的頭,這才離開。
......
沈綰還沒走遠。
聽到張桂花的尖叫,疑惑的回頭:“張桂花又在大呼小叫些什麼?”
擁簇著沈綰的社員道:“誰知道呢,興許又遇到什麼倒黴事了吧。”
“可不是,自從包乾到戶的消息下來,紀家就沒走過好運。
依我看,紀家在大隊上耀武揚威了這麼多年,現在報應總算來了。”
沈綰抿嘴笑了笑,沒有搭話。
這才哪到哪啊。紀家的倒黴事,還在後頭呢。
......
第二天一大早。
顧母正在收碗,餘光瞥見兒子準備出門。
顧母趕忙問道:“衛東,大早上的,你這是要去哪?”
顧衛東:“去醫院幫你拿藥。”
說完,顧衛東就拿上外套,徑直出門。
顧母疑惑的看了一眼,櫃子上堆得滿滿當當的藥,嘴角抽了抽。
她沒病得那麼嚴重吧,兒子老往醫院跑做什麼?
顧母又轉念一想。
興許兒子看上了醫院的哪個小護士,這才跑得勤了些?
回頭她得把衛東這些年,孝敬給她的錢全翻出來,風風光光的給兒子操辦一場婚事。
顧衛東到沈家門口的時候,沈綰正在往外拖山貨。
一百多斤的山貨,比小姑娘還重。
沈綰雙手拖著兩根編織袋,小臉漲紅,額頭冒出了一層細汗。
顧衛東大步向前,也不說話。
直接拿走沈綰手裡的編織袋,兩三步就放到了拖拉機上。
沈綰看到,在自己手裡死沉死沉的山貨,到了顧衛東手裡,就跟沒重量一樣。
頓時有些懊惱,自己小時候怎麼就沒多吃點飯,長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