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
高彬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特務科,他感到筋疲力儘,但內心卻充滿了焦慮與不安。
他剛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還來不及喘口氣,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皮鞋敲擊地麵聲。那聲音越來越近,直到來到門前戛然而止。接著,門被毫不客氣地推開,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呀聲。
高彬原本想要起身迎接,但當看到來者時,他的動作僵住了,隨即又緩緩坐回沙發上。
他的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一言不發。
來人並沒有著急走進房間,而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盯著高彬看了許久。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終於邁步進門,脫下外套和帽子將它們掛在一旁的衣帽架上。最後,他走到高彬麵前,緩緩坐下,來人好像對高彬的辦公室十分熟悉。
“到底是什麼人乾的?”來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高彬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無奈地苦笑著。
“嗬嗬,我也不知道啊。。。。明麵上看起來像是軍統的手筆,但實際上呢?”他頓了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憂慮。
“背後呢?”來人追問,語氣越發嚴肅起來。
高彬低下頭,沉默了很久,然後長歎一口氣,慢悠悠地說道。“抗聯、地下黨、軍統、甚至還有那些黑幫分子。。。。誰知道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呢?”
說完,他搖了搖頭,臉上滿是苦澀與迷茫。
“凶手就一點線索沒留下?”來人繼續追問著,語氣帶著些許焦急和疑惑。
“有,很多線索。包括車牌,使用的手雷,都是線索。但都沒用。魯明,金誌德他們還在接上查。我看呐,都是無用功。”
來人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但又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緩緩說道:“那……周乙呢?周乙能不能活下來?”
聽到這話,高彬的臉色微微一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再次陷入了沉默,仿佛被這個問題擊中了要害。
來人也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等待著高彬的回答。整個房間裡彌漫著一種緊張而壓抑的氣氛,讓人感到窒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就像靜止的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空氣中彌漫著死寂般的寂靜,沒有一絲聲音打破這份寧靜。
良久,高彬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低沉,仿佛經曆了一場巨大的掙紮。
“猶太醫院的大夫不敢動手,我求了憲兵隊。人送憲兵隊醫院去了。我去看了一眼。很難。
能不能活,就看周乙自己的命了。他的太太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兩人都昏迷了。當時具體情況,不得而知。”
高彬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和無奈,他知道周乙的生死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
他隻能默默祈禱周乙能夠挺過這一關。
“他家裡不是還有一個傭人嗎?人呢?”
“有,一個老媽子。憲兵衝進去的時候,躲在房間被子裡。一問三不知,潘越還在問著呢。哎。。。”高彬說著,使勁擦了把臉。在外麵跑了半夜,臉都有些凍僵了。
“我剛剛被日本人從被窩裡拉起來,廳裡的日本顧問對這件事很生氣。周乙是立功回來的,是要用來立典型的。剛回來就出這樣的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日本人交代了。”
高彬抬頭看了眼對麵的人。“看來周乙真的挺受日本人看重的。”
對麵之人把身子靠近了一些。“你現在還說這些乾什麼。現在有些人把懷疑的目標放在你身上,你知不知道!”
高彬一驚,連忙坐正了一些。“白廳長,我是你從保安局調過來的。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能乾這種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嗎。”
“我是相信你的,不過我可是聽說。你和關雪關副科長一直在暗中較勁。周乙的到來,會不會影響你們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
白廳長邊說著,一邊死死盯著高彬的臉。
高彬心裡一咯噔,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之所以這麼擔心周乙的安危。就是怕有人把事情扣他頭上。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白廳長,你看我高彬是這麼愚蠢的人嗎?”
“嗬嗬,彆激動。我也就聽了這麼一耳朵。你心裡有數就行。”
高彬心裡真的是憋屈無比。現在要說誰最希望周乙說下來的話。就數他高彬了,要是周乙死了。他這個剛上任的特務科科長,恐怕就做到頭了。搞不好還要被調查。
“廳長,要不你幫我去涉穀將軍那裡走動走動?”
“糊塗,看來你真是慌了陣腳。這個時候出頭,這不是給自己招虱子嗎!不急,沉住氣。把事情做好,我也好幫你用力。”
白廳長低聲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接著又想到什麼。繼續開口。
“你說周乙被送到憲兵醫院了?你還有這方麵的關係?”
“我那裡有什麼關係,我是您的人。我有什麼關係你還不知道嗎。當時情況危急,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求上了憲兵隊。沒想到他們憲兵隊隊長竟然同意了。不過不許我們太多的人進醫院。現在隻有關雪在醫院等著。有結果會第一時間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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