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警察廳隻是在廣撒網之後,周正青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放下心來,開始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中。每天,他都會與狗腿子們一同仔細翻閱吉田勇人精心炮製的審訊記錄。
與上次吉田勇人倉促間炮製審訊記錄不同。
這些記錄將整理成冊並上報給憲兵司令部,成為他們晉升的重要依據,因此不能有太大的差錯。至少要做到表麵說得通,每一個細節都經得起推敲,彆人挑不出大毛病才行。
這些審訊記錄都是吉田勇人憑空想象出來的,需要融入一些真實的元素才能讓它們看起來更具說服力。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周正青帶領著狗腿子們翻閱了大量以往憲兵隊留存的檔案資料。
他們仔細篩選出其中有用的信息,並巧妙地添加一些模糊不清、難以證實的內容。
同時,他們還挑選了一些已經不知去向的人物名字和照片,將它們揉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份看似充滿高情報、分量十足的審訊記錄。然而,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價值。
就是這一次的放鬆和大意。讓周正青來不及做出反應。也開始真正改變周正青的性格。讓他逐漸成長起來。
1937年,4月3日。
周乙夫婦遇襲後的第9天。哈爾濱特委大部分成員被捕的第6天。
馮子安像往常一樣,從新聞社下班回到家。他的妻子林小鳳在門口迎接他。
兩人挽著手說笑著,進入位於哈爾濱永源街旁的一棟樓房。他們的家在三樓。這是一棟早年俄國人建設的西式樓房。因為年代久遠,看起來有些破舊。
但相比較於旁邊民國風格的建築。還是算比較好的。
馮子安所在的新聞社有日本背景。發行量還不錯,雖然大部分都是發布一些鼓吹日本的言論。但也有少部分版麵可以發表一些小文章之類的。
林小鳳因為馮子安的關係,經常能在上麵發表一些小文章。
“馮先生,下班回家了啊。”
“是啊,王嬸。你這時候還出門啊,我和你說,現在外麵可是到處在抓抗日分子。沒事還是少出門。”馮子安笑著回應鄰居王嬸,順便提醒下對方。
“沒事,我就道門口。我家永祥還沒回家,我去他舅家看看。這孩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麼,整天不著家。”
“孩子大了,您就彆總操心了。外麵風大,您走路注意著點。”林小鳳勸說了句。
王嬸的兒子叫張永祥。今年都二十多了。一直在街麵上溜達。也不找個正經工作,整天和一些狐朋狗友不是喝酒,就是賭錢逛白俄人開的窯子。沒錢就回家找王嬸要,不給就去乾一些偷雞摸狗的事。
要不是王嬸的丈夫在市政府當一個小領導的司機。有點麵子,就張永新這樣的。早就被抓局子裡了。
王嬸道了句謝就下樓了。
馮子安和林小鳳打開房門進了家。
進門之後,林小鳳貼在門上聽了聽外麵的動靜。隨後走進廚房,將早就準備好的飯菜端上飯桌。
兩人坐下之後。林小鳳小聲問道。“還沒和組織聯係上嗎?”
馮子安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林小鳳看著馮子安一臉愁容地坐在那裡,不禁開口道:“要不,我再用電台和書記他們聯絡下。”
然而,馮子安卻擺了擺手,皺著眉頭說:“不行。前幾天到處發生槍戰。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上級命令我們市委保持電台沉默。你三天前已經違反紀律呼叫過一次,已經是犯錯誤了。不能再發了。”
他心裡清楚,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如果再次發出呼叫,可能會讓敵人發現他們的位置。
林小鳳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擔憂地說。“那怎麼辦?外麵搜捕的這麼厲害。我擔心小趙他們會有暴露的風險,得安排他們轉移。”她深知現在的局勢對他們不利,必須儘快采取行動。
馮子安沉思片刻後,想出一個辦法來。他告訴林小鳳。“你寫一篇文章,我明天帶到新聞社去。”
寫文章,這是他們兩個與上級緊急聯絡的方式。
林小鳳明白事態緊急,而且文章或小故事需要寫得出彩,這樣馮子安才能夠安排將其發表在新聞社的報紙上。畢竟,馮子安隻是新聞社的一名普通編輯,要在新聞社的報紙上發表文章,
還需要經過總編輯的同意。因此,她顧不上吃飯,立刻走進書房,開始認真構思起文章來。
樓下,隔著街道的對麵二樓。
正對著馮子安家的窗戶,窗簾動了動。一抹亮光反射了出來。
那是眼睛的反光。
戴眼鏡的人頭也沒回的開口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確定他們是抗日分子?”
“長官,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從他們搬過來住之後,我發現那個林小鳳一個人在家經常弄出一些奇怪的聲音。我偷偷進他家裡聽過了,像是電報局裡電報機的聲音。”
說話的人露出一副諂媚的笑容,討好地說道:“長官,您彆不信呐!這可是我親耳聽到的,絕對沒有半句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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