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說,許少虞遺體失蹤,是因為種子拿他的生命獲取了轉移的能量麼?”沈白看著喬厘那陷入深邃痛苦中的樣子,便接過了話頭。
“我猜測應該就是這樣,同一種種子不會出現在同一時間同一個人身上,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陳希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剛再次確定,你獲得的種子,確實和許少虞持有的,完全一樣。”
喬厘怔怔的看向外麵,喃喃道:“所以,這是你給我的最後一個饋贈了。”
“小姑娘,其實你並沒有做錯什麼,種子做不到控製持有人的事,即使它知道許少虞想要拋棄它,它也不能影響持有人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所以,許少虞的死隻能說是一場意外。而之後種子依附到小姑娘身上,也隻是因為種子的選擇是偶然且隨機的,它隻是對最貼近的人選作出了選擇。”
陳希對喬厘露出溫柔的眼神,“你完全不必把責任歸結到自己身上。”
喬厘不知有沒有聽到,還是在哭泣著。
“這麼說來,種子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啊,到現在為止,我可沒看出來它能給持有者帶來哪怕一丁點的好處。”沈白再一次拋出了這個問題。
“種子,可不僅僅隻是我們看到的這些而已!它蘊含著更深層次的意義——是一種特殊的資格象征!沒錯,就當前的狀況來看,它好像並沒有給顧先生以及你們倆帶來什麼顯著的正麵效應。然而,以我個人的觀點來說,種子的存在,簡直就是你我人生旅程中一場無法複刻的奇跡啊!唯有被命運所眷顧、被挑選出來的幸運兒才有可能獲得這份恩賜!”陳希語氣堅定地闡述道。
看著陳希如此癡迷的模樣,沈白感到一陣頭疼襲來,他決定轉換一下話題:“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的悟性還不夠高,對於這個問題我仍然無法完全理解。要不咱們先回到之前關於獲取種子的那段記憶回顧上去吧?”
陳希也沒打算說服他,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沈白深深吸了口氣,開始向陳希講述起近期發生的一係列離奇古怪的事情來。與顧況和喬厘有所不同的是,他所遭遇的奇異事件數量之多,遠遠超出了陳希原本的想象範圍。
這也是陳希第一次露出無措的表情。
大概講了一個多小時,沈白才停下來,表示自己已經講完了。這時,顧況已經恢複精神,喬厘也不再哭泣,兩人雖然還有些不得不接受的情緒,但那不是短時間能全盤消解的了,他們湊到陳希和沈白跟前,試圖知曉更多關於種子的事,這是他們目前必須要了解的事,這關乎於以後的命運。
陳希細細回顧沈白的話,仔細琢磨著隱藏在沈白過往經曆中的那顆神秘種子留下的蛛絲馬跡,然後閉上雙眼,全神貫注地重新審視了一遍沈白體內種子的模樣,並經過長時間的反複模擬和推斷後,才緩緩開口道:“我說過,我並非全知全能,你的種子來曆很奇怪,我無法做出判斷,但根據你的種子反推的話,你上周五在公園裡做的那場夢,大概是你的契機吧。”
“那場夢?可我在夢中並未看到任何種子啊!”沈白努力回憶起那個已經過去數日卻依舊曆曆在目的奇異夢境,那片廢墟中詭異而耀眼的光芒似乎仍舊能夠刺痛他的雙眼。
“喬厘,你不是說你讀過《植物圖鑒》嗎?你來瞧瞧,沈白身上的這顆種子與哪種植物比較相似?”陳希並未直接回應沈白的疑問,而是轉身將問題拋給了喬厘,她一半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幫助喬厘儘快平複心情,一半是為著以後作打算,鍛煉一下喬厘這個姑娘。
喬厘聽到陳希的聲音,愣了愣,緩緩地開口說道:“沈白的種子很常見,是生長在山野之間那些茂密而堅韌的帶刺小灌木——荊棘的種子。”
“是的,荊棘是衰枯的象征,它常常被人拿來比喻困苦艱辛的前途,沈白夢境裡的廢墟,很貼近這方麵的意象。當然,我們這是拿著結果套過程,不一定是正確的解釋。但我在你那麼多的奇怪事件裡,能找到的最接近種子的線索就是這個了。”陳希搖搖頭,仿佛也覺得自己的解釋既不嚴謹,還有點牽強附會。
沈白反倒不這麼想,他覺得並不需要透徹地還原每一處細節,探索出大致的真實就已經很不錯了。
沈白掃視了眾人一眼,道:“現在,我們基本上了解了自己和種子的契機,那麼最關鍵的是,種子到底會帶給我們什麼呢?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生活?”
顧況、喬厘心中一震,是的,種子會對現在的生活有什麼影響呢?還是說,像今天中午發生的詭異事件一樣,自己今後的生活都會和那些妖異打交道,從而成為電視故事裡的除妖師、陰陽師那樣的人?
此時,時間已過黃昏,天空已經有些發黑,一輪皎潔的明月悄悄在角落升起,散發著柔和而清爽的光芒。
陳希往前走了幾步,輕輕推開一扇窗戶,把晚霞迎入房子裡。
“我小時候,最喜歡一個人爬到房頂上,去看周圍的的樓盤和燈光。這兒的屋頂很高的,周圍沒什麼遮擋物,在細細長長的街區儘頭望過去,大多數時候都隻能看見灰暗的天空,隻有特彆晴朗的夜晚,才看得見遠處影影綽綽的山脈。我就想,我們普通平凡,所經無非生老病死,淺薄的生命像一條逼仄的溝壑,所知所見都是邊緣和角落,看不見那座山,看不清真實的世界是怎樣的。”陳希說著無關緊要的話,對沈白的話沒正麵回答,接著長長歎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很害怕這種虛度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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