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陵回京之後,隻見到四合院的老管家。
雖說是家仆,卻是看著他母親長大,猶如親人一般。
夫妻二人死了之後,留下遺囑,將家裡錢財贈予老管家。
他們一直堅信兒子沒死,特意交代一定要等到兒子回來,把這座四合院交給他。
這樣,他們的孩子未來能有個安身之所。
期間,梁家人曾試圖將房子占為己有,都被老管家擋了回去。
並告訴他們,就算他們家小少爺回不來,寧願把四合院捐獻出去,也不會給白眼狼。
梁家在京市算中等層次的家庭,即使被打壓,仍然有些勢力。
他們都有體麵的工作,見老管家態度強硬,怕鬨大丟臉,隻能暫時放棄,另尋他法。
梁少陵得知這些事,心裡除了酸澀就是慚愧,卻沒有太大感觸。
因為這些人對於他來說都是陌生人,因為他沒有恢複記憶。
沈千重專門找來中醫大拿為其診治,依然毫無進展。
大夫說了,當初梁少陵能活下來已是萬幸,估計是吃了什麼大補之物,才會導致模樣體態都有所變化。
這話也從林山嘴裡得到證實,當時恰好找到一棵近百年的野山參,便給他含了一根須。
後來為他找郎中看病,那時候開的藥方,記得裡麵還有虎骨之類的東西,想必都有關係。
但身體沒有問題,頭上的傷卻是不可逆。
沈千重和他父親是摯交,這也是他當初為何一眼便認出變了模樣的梁少陵,還有為何對其態度古怪的原因。
而梁少陵母親的四合院之所以能完好地保留至今,也少不了他的暗中幫助。
隻是終究換不回自己的好友。
如今好友兒子回歸,他自然要費心照顧。
本來都計劃好了,先為梁少陵找份好工作,再等日後介紹一門好親事給對方。
沒想到,被其拒絕。
至親已逝,老管家在見到他最後一麵後,自覺無愧於大小姐,把當初贈予他的錢財原封不動還給他,也溘然長逝。
一時間,大千世界,好像隻剩下梁少陵自己。
他不想留在這個每天需要費心應付各種試探與打量的地方,不想麵對嘴上說著愧疚眼睛裡充滿貪婪的親戚。
他隻想回到那個記憶中唯一的家,顧家村。
沈千重看出他去意已決,暗歎口氣,他也看出對方這些日子並不開心。
隨即看開,罷了,好不容易活下來,還是隨他自己的心意活著最重要。
交代他以後有事沒事都要常聯係,便沒再挽留,親自送他上了火車。
天寒地凍,梁少陵到站之後,本應該在鎮上待一宿,隔天暖和再回去。
可他等不及,連夜便趕了回來,到了村口時,又近鄉情怯。
他不確定,離開這麼久不聯係大家,眾人對他是不是又回到當初那般疏離,會不會接受現在的自己。
還有,他改名換姓,原先的房子還算不算他的
想到這些種種,他不自覺停下腳步,站在大棗樹下躊躇不前。
也是這時,蛋蛋聞到熟悉的氣味,它記得那是經常給它梳毛、找吃的還有不嫌棄自己胖、幫自己和主人討公道的兩腳獸。
不知道對方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好在他終於回來,代表有人給它撐腰,這才急忙衝過來圍著他不停哼哼唧唧。
顧明月注意到,她喊完關大哥,對方眼睛還為之一亮。
在聽到換了稱呼時,又略帶失落地低下頭,默默地摸著蛋蛋不說話。
她覺得對方就像是耷拉下耳朵的大狗,好不可憐。
聯想到他的情況
父母雙亡,剩下的親戚隻想著從他身上撈好處,連最關心他的老管家也多是礙於他母親的原因。
可他什麼都想不起來,找不到來路,也沒有歸途,無所適從。
想到這,顧明月主動走上前,狠狠地拍了下他手臂“你還知道回來啊。馬上冬獵,你要是再不回來,今年咱們村又得輸給彆的村,那樣的話,你就等著被我埋汰吧。站在這裝什麼可憐,是不是心虛,告訴你,送給我的狐狸毛皮,我早就改成大衣,你彆想要回去,不然我坐你家地上打滾。”
梁少陵迅速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又帶著些欣喜,“明月”
“乾嘛,是不是想賴賬,想都彆想。還沒吃飯吧。走啦,跟我回家吃飯,算是狐狸毛皮的補償。”
顧明月怎會看不出他眼眶泛紅,怕他難堪,隻裝作若無其事一般,邊走邊碎碎念“你說你,非得大晚上回來,家裡燒火都不趕趟,你可不能感冒,要是影響冬獵,我跟你沒完。哎呀,我想到了,正好,我要去大伯家接小石頭,今晚你就住他那。大伯念叨你好久,哈哈,你等著挨收拾吧。”
見那人還傻乎乎地站在樹下發懵挨凍。
顧明月雙手叉腰“怎麼,還要我請你啊,快點跟上,凍死了。”
蛋蛋也幫忙一起咬著對方的衣擺,示意他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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