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宇,對不起……對不起!”
陸醫生跪在他麵前,淚水不受控製的流下來,不多時,已經淚流滿麵。
“陸醫生?!你這是乾什麼!”重華吃驚的過去想扶起他,卻被他揮手製止。
“重華,我沒有告訴你,在十陵中學的時候,咱們還在美術教室的時候,有一次我跟彰宇出去校醫室拿酒精和棉球,被一隻野狗攻擊了……”
“那時,彰宇為了保護我,被野狗咬了一口。我真的很想給他打狂犬疫苗,但是校醫室沒有,咱們也沒有去醫院的條件,當時也抱著一絲僥幸吧,覺得消毒了會不會就沒事了……”
“誰能想到,那隻野狗真的帶有狂犬病毒,感染了他,我真的對不起他,早知道的話,我應該無論如何也要開車去醫院取狂犬疫苗的,我真的……”
陸醫生說著,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臉龐,他看著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泣不成聲。
而那個男人對他說的話完全沒有聽進去,他還在衝麵前的人齜牙咧嘴,滿臉凶狠,整個人處於癲狂的狀態中。
一瞬間,重華的眼前晃過了彰宇之前的畫麵。
他皮膚被曬得黝黑,在學校綠茵茵的草地上,抱著足球,咧嘴笑起來的樣子。
他冒著生命危險,從腦瘤之王的手中搶回受傷的齊桀的樣子。
他為了讓彆人吃飽,自己一直餓著肚子,終於能飽餐一頓的時候,開懷大笑的樣子。
他樂觀的給各種怪物起名字的樣子。
他掰著手指算皮卡貸款的時候痛心的樣子……
這樣一個鮮活的人,居然在自己麵前,被判了死刑。
“嘩啦啦……嘩啦啦……”
鎖鏈的聲音響起,黑暗的儲物間裡,隻有頂部一個孤零零的燈泡發出微弱的光芒。
彰宇雙手被鎖鏈牢牢拷住,鎖鏈的兩端被固定在兩側的牆上。
他頭發散亂,嘴唇乾裂,眼圈青黑,由於不斷掙紮,兩隻手腕被鎖鏈磨破,滲出了絲絲鮮血。
鎖鏈不長,他隻能簡單的站立,坐著或者躺著,而無法靠近門口分毫。
弈驍、弈然、重華和陸醫生站在門口看著儲物間裡被囚禁的彰宇,眼神複雜。
“為了安全,隻能先把他鎖在這裡了,陸醫生,辛苦你每天過來查看一下,給他換一些食物和水,他身後有旱廁,如果他短暫恢複意識的話,跟他說一下吧。”
弈驍說著,對陸醫生點點頭,又深深的看了眼前被鎖鏈銬住的人一眼,輕輕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被囚禁的彰宇經過剛才的發瘋,仿佛已經累了,他低著頭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曾經那麼高大強壯的男人,此刻卻頹廢的跪在那裡,氣息微弱,雙眼失神。
他的身下,冰冷的地板上什麼都沒有,寒冷刺骨。
“……陸醫生,現在晚上還很冷,我去給彰老師拿一床被子過來吧……”
重華說著,對弈然使了個眼色,兩人出去了。
黑暗的儲物間,隻剩下了陸醫生和彰宇兩個人。
陸醫生試探性的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了彰宇麵前。
“彰宇,你已經2天沒喝水了,算我求你了,喝點水吧……”
陸醫生說著,試探性的拿起水杯,一手抓著他的頭,試圖硬給他的嘴裡灌一些水進去。
“咳咳……”
一杯水灌進去,彰宇也許是累了,也許是恢複了些許意識,他喝了幾口,嗆了一下,乾裂的嘴唇翕動著,不知在說些什麼。
“你說什麼?”陸醫生低下頭,湊近了他翕動的嘴唇。
“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