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重華的心臟漏掉一拍,驚的呼吸都停止了幾秒的時候,她旁邊的樹葉叢裡響起了撲簌簌的聲音。
她連忙跑過去扒開樹枝和樹葉,就看到一隻棕黑色的大狼狗,尾巴被倒下的樹乾壓著,躺在地上,後腿蹬著那根沉重的樹乾,卻無濟於事。
它看到重華找到它後,仰起頭看著她,明明是狼狗的臉,卻好像出現了尷尬的神色,仿佛在說:
“我忘了我還有尾巴了。”
“還好……”重華鬆了一口氣,連忙蹲下,伸手挖著樹乾下麵濕潤的泥土,好一會兒才把它的尾巴給解救了出來。
大雨中,一人,一狗,被這突然的事件弄得渾身是泥,狼狽不堪。
挖了好久的泥以後,重華伸出手背習慣性的擦了擦臉,卻因為手上全是泥,把臉頰擦的黑乎乎的。
“重華,你這是怎麼了?摔坑裡去了?”
重華回到他們的臨時住處後,弈然看到她狼狽的樣子,驚訝的說。
隻見重華渾身都被淋濕,頭發上還帶著幾個樹葉和碎樹枝,兩個臉頰都是焦炭和泥土混在一起的黑乎乎的混合物,衣服上更是一片狼藉。
重華不好意思的尷尬笑笑說:
“沒……沒事,剛才打雷,把一棵樹劈倒了,為了躲那棵樹給摔倒了。”
說著,她走向了浴室。
“哦……沒受傷就好。”弈然眨眨眼,看著她的背影說。
終於把一身泥濘洗乾淨後,重華換了乾淨的衣服,邊擦頭發邊走了出來,就聽到弈然坐在桌子旁說:
“重華,你說到打雷把樹劈倒,我突然想到剛遇到你的時候,那時候你摔在三棵被雷劈倒的樹上還記得嗎?”
“我還記得呢,那三棵樹擺成了一個大三角形,還挺奇怪的,後來我們過去找的時候那樹不見……誒?”
弈然回想著那畫麵,一邊自顧自的說著,他的話在看到重華的時候戛然而止。
重華正擦著頭發聽他說話,見他突然停了,奇怪的看向他:
“怎麼了?”
弈然瞠目結舌的看著重華,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她,示意她去看看鏡子。
重華奇怪的放下手中的毛巾,又走回了浴室。
一片朦朧的水蒸氣中,她用手的側麵擦了擦鏡子,把鏡子上的水蒸氣拂去——
就看到,自己的兩個臉頰上……
出現了兩個黑色的倒三角形的圖案。
這兩個圖案跟交東村成年儀式的時候,用顏料畫在臉上的形狀類似,隻不過當時畫的是淺藍色的倒三角形,而現在出現在自己臉上的是純黑的倒三角形。
朦朧的水蒸氣中,鏡子上映出重華黑色的頭發,驚訝的紫色眼睛,和臉頰上黑色的倒三角形。
她輕輕的伸出手摸了摸臉頰,臉頰上觸感光滑,什麼都沒有,仿佛這圖案是印在她臉上的一般。
她把頭發簡單紮了一下,低下頭去,又洗了一遍臉,打上香皂仔仔細細的揉搓了一遍,然後捧水衝洗……
一抬頭,那兩個純黑的倒三角形卻好像刺青一樣,牢牢的印在臉上,絲毫沒有被洗掉。
……太詭異了。
重華拽過毛巾擦了臉,無助的回頭,正對上弈然驚訝的眼神。
在他倆眼神交換中,01秒間已經完成了“這是啥啊?”“我不道啊”的交流。
弈然突然想到了什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