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南江市。
華燈初上,夜景的繁華開始在這座城市湧動。
但繁華之下,腥臭的惡也在肆意生長。
砰!
王權被一腳踹進監控死角的巷子內。
身上的校服又一次印上了黑汙的腳印。
“曹尼瑪,讓你拿個錢怎麼那麼費勁呢!”
“都幾天了,還拿不出來,你家裡人沒了?”
幾個身材高大的學生一人一腳,肆意唾罵著腳下的瘦弱少年。
王權不敢反抗,隻是唯唯諾諾地求饒:“哥,我爸這幾天又賭了,生活費都沒給,真沒錢了。”
幾個校霸聞言,眼底譏諷更盛:“媽的,一家子孬種!”
“難怪三體人會說我們人類是蟲子,就是你這樣的草包太多了!”
“拿到錢立馬來上供,不然有你好受的!”
在各種侮辱性詞彙中,那幾人總算離去。
王權這才慢吞吞地從地麵爬起,臉上恢複了死一般的麻木。
和絕大多數同齡人不同,他的出生仿佛就是個錯誤。
母親是妓女,意外懷孕後,連帶著一張血緣驗證單一齊丟給了自己的賭鬼爹後就跑了。
嗯,他是在黃賭結合下誕生的。
從出生那刻起,就遭受了數不儘的冷眼。
剛剛的情景,已經在他身上上演了無數次。
他早已麻木了。
偶爾的溫暖,反而變成了尖刀,刺痛他那顆卑賤的心。
但他很堅強,一直告訴自己,未來會更好。
生命隻有一次,自己不能在複仇之前浪費掉。
父親不給生活費,
他就去飯店打雜、去垃圾桶裡撿。
家裡沒吃的,
散集後的菜市場地麵殘留足以飽腹。
被人欺淩,
他沒有依靠,隻能一遍遍告訴自己,未來的他會幫助現在的自己複仇。
正是靠這種變態的心理強大,他活到了現在。
“總有一天,我會當人上人,把這些仇都還回去。”
王權拍了拍身上的灰,心底自我催眠。
他走向不遠處的垃圾桶,準備拾些紙殼塑料瓶回去,運氣好或許還有值錢一點的廢鐵。
他右手拎著蛇皮袋,左手探進肮臭的垃圾桶,摸索起來。
很快,一個個瓶子搜了出來。
他心底的陰鬱因為這些瓶子,消散了不少。
倏然。
他身軀陡然一僵,蒼白的臉龐爬上一絲驚恐。
因為,他摸到了一隻手。
一隻乾枯陰冷的手。
那種觸感,他無比確信,是真正的人手,不是矽膠娃娃!
“啊!”
他尖叫一聲,奮力抽出左手。
但下一刻卻更加驚恐,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慘白的燈光下,一隻發黑的手掌緊緊地貼在他的手上。
仿佛粘上502膠水般,怎麼也甩不脫了。
那一刻,他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詭手!
今天下午,他在教室看了那場麵壁者全球直播。
這手掌,和那人描述的一模一樣。
自己已經被觸碰到了左手,那麼接下來……
在王權驚恐萬分的眼神中,那隻發黑的手掌居然開始一點點融入正常的左手。
如同一滴墨在清水中暈染開來,
他的左手逐漸蔓延起一塊塊褐色的斑點。
那是屍斑。
瞬間,
一股難以言說的疼痛自左手傳來,疼的他直接倒在地上抽搐。
同時,腦海中也開始出現數以萬計的手掌。
密密麻麻,堆疊在一起,如同海嘯鋪天蓋地。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密集恐懼,而是精神汙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