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起身,一席白衣風流,在燭火中映容,他手握折扇抱拳。
“煩請夫人記住自己說的話,也記住許某說的話。”
說著折扇“啪”地一聲打開,慢慢搖,話音悠悠。
“世人皆知,我許輕舟一生隻可為一女子,解一憂,”
“既是憂已解,你我緣亦儘,就此彆過,後會無期。”
說完瀟灑轉身,邁步便要踏門而去。
唯餘墨笙歌一臉迷茫愣在原地,凝視著那白衣少年慢行。
卻又想起了什麼,喚了一聲。
“先生且慢?”
許輕舟邁出的步子頓了頓,並未回身,手中畫扇亦未停。
“夫人有話,便快些說?”
墨笙歌急忙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玉瓶,捧在手心。
淡淡笑道:“先生忘拿東西了,沒有這東西,那寧鋒要去了也無用。”
許輕舟嘴角微揚,搖了搖扇。
“區區一蠱,彈指可破,又何須夫人的解藥,夫人還是自己留著吧————哈哈哈。”
說完不再停留,徑直離去。
月光皎皎。如夢如影,墨笙歌目送許輕舟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不見,方才收回視線。
她坐回了原來的地方,眉目下垂,望著手中的玉瓶,凝眸暗傷,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慎重。
一個少年兒,一個書生郎,亦是一個大先生。
能講一堆的道理,卻也能知彆人所不知。
在他麵前,即便是自己已經將自己藏得很深了,可是卻還是被他看透了。
何其強大,也當真可怕。
“真是一個奇人,流落凡塵的仙人,忘憂先生,希望你不會騙我吧——”
許輕舟出了官驛大堂,叫上了寧鋒,自是出正門,一路大搖大擺的離開,在數百人的目送中朝著那天霜城而去。
“寧頭真的走了——”
“挺好的,跟著這忘憂先生,也不用再過我們這刀尖舔血的勾當了。”
“希望寧頭可善終吧。”
“說那些作甚,這是我們的命,我們也沒寧頭的好命————”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求其所。
許輕舟依舊坐在馬背上,寧鋒安靜的牽著馬,回時的路,和來時的路是一樣的。
可是於寧鋒而言卻是輕快了些。
許輕舟則是在(解憂雜貨鋪)安靜的尋找著,可解寧鋒之蠱的藥。
倒是並非他傻,不要那女子的藥,而要自己花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