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聽風重,時聞拍窗聲。
許輕舟早已臥榻入眠,對於多出來的小孩,了解了來龍去脈,他並未太過在意,畢竟一個普通的孩子,本就不可能讓他警惕。
隻是那頭白發倒是格外顯眼,至少許輕舟未曾見過,不過,這方世界,光怪陸離,一頭白發,本倒是也沒多大稀奇。
一樓無憂的房間裡,兩個小家夥的對話聲,輕輕的響到了後半夜。
“無憂,你好像很怕你師傅。”白發小女孩問。
“姐姐,我那不叫怕,這叫尊重。”
“哦——有區彆嗎?”
“當然啦,反正我也說不明白,嗯——對我來說,師傅就是這天,是無憂的天,嘻嘻。”
“那如果你師父出事了,你會難過嗎?”白衣女孩很認真的問。
小無憂怔了怔,詫異的回道:“當然會啦,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白衣小女孩鑽在被窩裡的腦袋搖了搖,又抬眼看向小無憂。
“我不想你難過。”
小無憂的眼珠咕嚕嚕直轉,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也不明白為何她要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隻是信誓旦旦的說道:“我不會難過啊,師傅說過,我叫無憂,既是無憂,亦無愁,又怎麼會難過呢,嘻嘻。”
“行吧。”
“快睡吧,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嗯嗯。”白衣小女孩點了點頭,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些。
小無憂也吹滅了窗台上的燈。
二人相依入眠,小無憂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而白衣小女孩卻是輾轉難眠。
在黑夜中,清澈的眸子泛起了和她的頭發一樣銀白的光,凝視著眼前的小姑娘。
這個世界上,給予她善意的人不多,一個墨笙歌,隻是她已經不喜歡她了,還有一個就是眼前的小女娃。
“他是你的天,我把她殺了,你的天就會塌嗎?”
“你會很難過,怎麼才能讓你不難過呢?”
她在心中思慮,試圖找到一種兩全其美的辦法。
也遲遲未曾動手,若是按往常,許輕舟已然是死人了。
隻是因為眼前的小家夥,她尚且還沒有動手。
“一定有辦法的吧,想一想————”
次日清晨,一切如常,無憂早早的起床,白衣小女孩並未離開,而是給無憂打起了下手。
對於忘憂閣前突然多出的白發小女孩,自然是引得那些經常排隊的婦人們討論了起來。
“哎呦,白發耶,我第一次見。”
“小無憂,這小姑娘是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麵對眾人的目光和詢問,白發女孩顯得很冷漠,始終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格外冷淡。
就好像根本和自己沒有關係一般。
小無憂卻是很熱情的介紹道:
“嬸嬸,這是我的姐姐,昨天剛到的天霜城,你沒見過很正常哦。”
“是嗎,姐姐,親姐姐嗎?”又有人詢問。
這時一直站在無憂身後的白發女孩抬起了眉,目光看向無憂,清澈的眸子裡,帶著些許的悸動,那是期待。
她有些期待,小無憂會如何回答。
無憂側身,挽住了白發女孩的胳膊,將腦袋偏到了她的肩膀上,眯著一雙月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