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聞言,眸子裡閃過一絲悸動。
寧鋒他自然是認識的,說起來算是他的前輩,寧鋒被忘憂先生救了的事情,自然也在他們的內部傳了開來。
並且夫人還派出了人截殺,隻是截殺他的人,至今了無音訊,想來寧鋒已然是走了,並且活了下來。
可是他始終不是寧鋒,他不覺得自己能逃過組織的追殺,所以即便是許輕舟若有若無的拋出了一個很大的誘餌,他卻並不打算咬鉤。
“先生可能不知道,從成為死士那天起,我們就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了,幫不幫先生,我好像都活不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費力掙紮,做那無用功呢,況且先生讓我幫的忙,想來也簡單不了。”
“為先生拚一次命,和為夫人拚命,我的價值都隻是這條賤命,又有何不同呢,嗬嗬。”
他本就因傷而痛苦扭曲的麵容上,卻又添了些酸苦,配上這淋濕的模樣,劍客儘是淒涼。
許輕舟微微挑了挑眉,望著眼前的黑衣青年,慢慢道:
“反正你也不想活了,何不賭一把呢,就賭是我死,還是你夫人死,我死,你無非還是個死,若是你夫人死了,那你便可自由,我許某說話一言九鼎。”
“我知道你隻剩這條命了,敢賭嗎?”
看著許輕舟自信從容的模樣,黑衣青年動容了。
“先生要殺夫人?”
“他要殺我,我為何不能殺她呢?”
""先生讓我做的事,不會就是讓我殺夫人吧。"黑衣青年,沉眸。
許輕舟淡然一笑,“你敢嗎?”
麵對反問,他沉默了,默默垂下了眉梢,沒有回答,可是答案卻已然在明顯不過了。
他想過,可是他也清楚,他做不到,至少他還不想死,否則他又怎麼會帶許輕舟到了這裡,這說明,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幸的。
“所以,你還是怕死,對嗎?”許輕舟再次開口,深邃的雙眸似是已經將眼前的青年看穿,看透。
黑衣青年苦笑一聲,坦然道:“先生不愧是先生,我承認,先生說的對,好死不如賴活著,我確實想死,可是我——我還是怕。”
許輕舟笑笑,語氣變得溫和了些,“能理解,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殺墨笙歌的,我自是會親自動手,不過是讓你替我帶些話罷了,不難。”
“隻是帶一些話?”黑衣青年怔了怔,不可思議的問道。
“對,不過我不保證,你能活,當然,如果你能活下來,我會給你解藥,還你自由,所以,告訴我,這個忙你幫不幫,這賭你敢不敢?。”許輕舟平靜道。
黑衣青年猶豫了,他的眼中光芒交錯變化,在做著某種抉擇,甚至一度忘了,自己身上的傷。
很久很久以後,在許輕舟失去耐心之前,他開口了。
“好,我幫先生。”
許輕舟嘴角微揚,笑得坦然,“你是個聰明人,你也會為你今日的決定,感到慶幸的,哈哈。”
黑衣青年對許輕舟畫出的餅並不感冒,徑直說道:“什麼話,先生請講。”
“簡單,這第一句,告訴你們夫人,讓她好生養著,過些天,我去取她的命。”
黑衣青年眉梢鎖的越發的深,他看著許輕舟自信從容的模樣,心中觸動很大,雖然知道忘憂先生不凡,可是卻始終隻是一個後天境一重的體修罷了。